第29節(1 / 3)

過是把心裏的痛劃在了臉麵,讓那些恨意和傷痛隨著年華的漸老融進了額角的皺紋。

她也不懂她自己的心。明明那孩子出生之時,她便能狠心重重地摔在地上,她恨他,恨他的存在。可是,卻總忍不住偷偷地躲在暗處,看著那孩子蹣跚地撲進另一個女人的懷裏,艱難而認真地喊著,“母後。”她嫉妒地想把那女人撕碎。多少年了,他活了多少年,她就恨了多少年,痛了多少年。

她彎下/身子,閉上淚水氤氳的眼睛,薄粉的唇印在伊一的臉頰上,那麼小心那麼心疼。睜眼,卻是叫了另一個人的名字:“阿衡~”

就在這時候,一小粒石子碰到了半開的窗扉,彈跳到屋內,聲音雖小,卻很是清脆。

鳳姨抬袖拭去了眼角的淚水,眨眼間,便回到了往日淡漠無驚的表情。她起身,看了伊一一眼,在確定小家夥沒被吵醒後,這才去合上了窗戶。披了一件衣衫便踮著腳走下了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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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庭院裏,雜草恣意瘋長,在這狂風肆虐的夜裏,平添了幾分荒涼。鳳姨緊緊地攥著身上披著的衣衫,小臉冷得越發蒼白,她輕抬美目,便看見屋前的梧桐樹上,此時正立著一白衣少年,白衣翩飛,墨發揮動,若是膽小的瞧了,指不定會瞧成哪兒的幽鬼。

她卻是不怕,反而捂著嘴哧哧地笑了起來,“嬌媚似狐,靈動若兔,以及額間那顆朱砂痣,若不是看你著一身少年打扮,我都要誤以為故人死而複生了。說吧,洛傾玉是你的什麼人?”

少年一個跳躍,瞬息之間就近到鳳姨跟前,上下打量,突而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咦?鳳姨該有四十了吧,怎麼瞧著卻如同二十來歲的少女一般?”說著,抬手就要碰到她的臉頰。

鳳姨偏過頭去,有些不悅地瞥他一眼,“休得無禮。”

“嘿嘿……”少年諂笑,媚態天成,“鳳姨莫要生氣,小輩簫久月給您賠罪。”說著,他揖身行禮。

“簫久月……簫……”她一字一字地念著,不過一片樹葉墜地的時間,她了然地歎了歎氣,“想不到……她還是為他留下了血脈。”她抬頭,看著眼前的少年,想起十九年前那場大火,燒了她最愛的人,以及她最好的朋友。而她,隻能在她最厭惡的人的懷裏,什麼都做不了,眼睜睜地,看著她們一點點消失,化為灰燼。

“鳳姨。”看出她的走神,久月稍提了音量,拉回她的神思。

“嗯。”她眨眨眼,慈愛地看著他,“久月可是有事?”

“久月此次前來,一是為了見見家母昔日好友。”久月看她一眼,繼續說道,“二來,是想向鳳姨打聽一事。”

“何事?”鳳姨攏了攏衣衫。

久月挑挑眉,垂首,在她的耳邊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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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鬱悶地看著躺著身側的某人,伸出指頭,狠狠地戳了戳他的肩膀,咬牙切齒,“齊衡!你丫的怎麼還不消失!”

齊衡將她往懷裏攬了攬,並不睜眼,唇角卻是輕輕地揚了起來,“乖~小妖,好好睡覺。”

“還睡!你不上早朝了嗎?”小妖氣惱地抓住他的手,就是一口。

他卻像是不知痛一般,慵懶地睜開眼,“輕點兒,傷著你的牙,我也是會心疼的。”

“少惡心人了,一大早的說這些,缺不缺德。”

齊衡無所謂地聳肩,“還好啊。乖~今天不上朝,我們再多睡會兒。”說罷,他一巴掌將想要爬起來的小妖給按了回去。緊緊地圈進懷裏,讓她動彈不得。

小妖恨恨咬牙,無可奈何地閉上眼睛。事情得從那日醉酒的第二天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