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本在梳頭的女子頓了頓手,紫眸裏有絲動容。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她捋著懷中孩子的發,淡淡地開口,“皇上今日怎麼有空來這裏?大婚三日已經過去,皇上怎的不去上朝?”
齊衡向後一躺,就躺在了椅背上,兩手枕著腦袋,好似不在意地說道,“世人皆知朕是昏君,一兩日不上朝,豈不是正常?若是朕太勤奮,指不定三日之內就會意外身亡。”
女子用發帶給孩子紮好了頭發,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說道,“伊一,自己出去玩兒,我要與這位哥哥說些事兒。”
叫作伊一的小孩兒咿咿呀呀地比劃著,臉上似乎有些不滿,別過臉去,狠狠地瞪了齊衡一眼。始終不挪步離開。
“鳳姨。”齊衡好奇地看了看小孩兒金色眸子裏的怒火,轉頭問道,“他在說什麼?”
女子拿著錦帕嗬嗬一笑,“這淘氣孩子,快出去吧。不然,我可是要生氣了。”
小孩兒聞此,瑟縮地往後退了退,小心翼翼地看著女子的眼睛,絲毫不退讓的眼神,他無奈地歎了歎氣,背著小手兒一步一步地往門外挪去。
這個害他被趕出去的家夥,他梨伊一定要找機會收拾收拾!哼!
*
此時,就剩兩人。
齊衡口中的鳳姨慢慢消了臉上的暖意,她伸出食指蘸了茶水在案幾上畫著什麼,“據說皇後今日離宮去了紫雲山?”
“嗯。”齊衡抬頭望著天空,樹葉摩挲,閃爍了日光,他微微合眼,繼續說道,“昨日朕與她打了一個賭,不,或許不算是賭。”提及此處,他竟是笑了起來,自言自語地罵道,“那個傻子。”居然忘了說她勝了,需要他付出的代價是什麼。
“賭?”鳳姨皺起了眉頭,在看見他臉上的笑容時,紫眸裏,一絲意外一閃而過。
“花嬪被殺,攝政王的嫌疑最大。那個傻子為了給攝政王證明清白,自行去調查此事,若是三日內無果,便算作輸了。”他平淡地說著,第一次在她的麵前有了私心,不肯說出那個籌碼。
太子……還是太早。
鳳姨的手指在桌上畫了一半,卻是突然焦躁地將手邊的水杯掀倒,亂了圖畫。她驀地站起身來,怒目而視,“你!莫不是在她的麵前顯露了你的本性?!”
“是又如何?”齊衡點頭,依舊不看她,伸出右手,看著陽光從指縫穿過,感受陰影照在臉上的斑駁,“這是朕與自己打的一個賭。一個,贏則一統天下,輸則屍骨無存的賭。”
鳳姨並不開口,隻是垂了眼眸,不消一會兒,像是明白了他的想法,搖頭歎息,“太冒險。”
“你又懂了。”齊衡有些莫測地望著她的臉頰,“朕的想法,你總會是第一個明白的。若不是你的紫眸,朕都會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朕的生母。”
“皇上真愛說笑。你的生母不正在慈寧宮歇著嗎?況且,我可沒有那麼好的福氣,有你這麼一個好兒子。”麵對著齊衡的打量,鳳姨很淡薄地回答著,像是絲毫不在意。隻是袖子裏的右手指甲深深地掐進了肉裏,不知痛般隨意。
“唉,無趣。”齊衡一個翻身就坐了起來,向她擺擺手,便朝著門外走去,“瞧著這時辰也不早了,朕也該出場了。不然,沒了朕的戲,該是如何繼續下去。”
風過,無聲……
*
她像是一座雕塑般,深沉地望著齊衡離開的方向,不作言語。直到有人在她的耳邊輕喚,才晃過神來。
“鳳姨!鳳姨!”
鳳姨轉過頭去,白衣翩躚,眉目似畫。
“陵兒,你來了。”鳳姨彎了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