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尾隨的腳步聲,小妖的思緒卻是點點飄遠。之前在慈寧宮裏,齊衡的表現可謂是大出她的意料。行動迅速,那一耳光恰好打住了花嬪的話語,實在是看不出昏庸的模樣。
莫非……他呈現在世人麵前的,不過是他的假象?憑她前世裏看的那些電視劇,這樣的例子並不少,扮豬吃老虎的人不在少數。
再一想,花嬪那句未說完的話,讓她有些擔心爹爹,恨不得此時就飛回去。但祖上有規矩,新嫁娘必須在夫家呆著,第三日才可回娘家,也稱作回門。
小妖頓住腳步,轉過頭去,看著齊衡臉上傻乎乎的,近乎於討好的笑容,一種徹骨的寒意從腳底升起。他裝得太像,太真,仿佛就是一個昏庸的,無所作為的君王。但她也裝了十七年,同類最是熟悉同類,今日他不過是展現出一角,但她卻能看出很多,因為,她也一樣。而這樣的人,更是可怕。沉默得越久的獅子,撕咬得越厲害。
“小妖,你突然看我作甚?是不是突然發現我的美貌驚天動地,讓你失神後悔,之前不該對我那般惡劣?”齊衡托著下巴,特意地眨了眨右眼。
丹鳳眼,黑曜石般的眸子,挺巧的鼻子,小巧而紅豔的唇瓣,膚色呈現著淺淺的麥色。齊衡漂亮英俊,是世人所知的,他唯一的一個優點。但總會被他的荒唐和昏庸掩埋。誰會因為你長得好看就忘了你是壞人的事實呢?
小妖微轉水目,臉不紅心不跳地望著他,“我不知道怎麼走了。”
齊衡劍眉輕挑,輕輕勾起的唇角,無不表示著他的心情不錯。伸手欲去拍她的頭,卻想起她的警告,終究訕訕地收回了手。
那個小女子啊,嬌嬌弱弱,身高才剛到他的胸口,可那凶惡而可怕的力氣卻是讓五大三粗的漢子都要汗顏。果然不愧是那個傳說中徒手挑百將的人的女兒。
陽光在她白皙的臉上暈出一層淡淡的光暈,小女子的眼睛倔強而美麗。齊衡不知為何,竟是迷了眼,一種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寵溺融進那簡單的幾句話裏,“笨蛋。跟我走吧。”
是啊,跟我走吧……
當一個路癡對另一個路癡說,跟我走吧……時光仿佛就此停頓,直到腳走酸,肚子無數次抗議後,才發現時光早已悄悄走過,而他們,還在途中。
不知走了多少重複的路,小妖再一次發了火,一拳砸進一旁的柱子上,印出一隻拳頭的模樣,“我居然信你這個路癡?!是太陽太烈傷了我的腦子嗎?!”
“不急不急,應該很快就能回去了。”齊衡慢條不紊地整理著之前被小妖揪亂的衣裳,絲毫不見著急。
“去你的,你說說,這裏我們都來幾次了?哪一次你又不是說馬上就到了。”小妖再一拳砸進了柱子,聽得有不堪重負的瓦片落了地,碎了。
“咳咳……”齊衡尷尬地咳了咳。倚著柱子,從懷裏掏出一隻簫。
小妖注視著他,看著他把簫放在嘴邊,咿咿嗚嗚地吹了起來。奇怪的曲調,讓人有些不舒服。她捂著耳朵,不忍再聽。
不多會兒,一大群的宮女太監如同一大波僵屍撲麵而來。
“你……”小妖咬牙切齒,“你明明有法子,卻讓我陪你瞎逛這麼久?!”
齊衡一點負罪感都沒有,狡黠地笑道,“我不想興師動眾,而且,不經過努力,怎麼知道我確實是走不出去呢?”
小妖:→→
回去後,小妖當著齊衡的麵,連啃了三條烤魚,嚇得齊衡連呼錯了。因為他看著她吃魚的架勢,每一口,就像在啃他的肉一樣。凶狠,準確,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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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第二日,太後就令花嬪去靈山為大齊祈福,那般匆忙,不像祈福,倒像是在逃命。阿嬌在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