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小妖都明白。您不必為難,您讓我嫁,我便嫁。小妖知道爹爹一切都是為了小妖好。”小妖稍稍穩了穩情緒,鎮定的說道。
她心中雖是極度不願,但也明白一個失了清白的古代女子要想得到未來夫君的寵愛,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兒。嫁給皇上,對於她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但相應的,她就成了一個人質,一個皇族用來控製他爹爹的人質。憑她對爹爹的了解,那麼她爹爹造反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兒了。這樣一個肯用天下換她一生安穩的爹爹,她怎麼能忍心拒絕他的好意?
“不過小妖不要怕,若是他待你不好,隻管告訴爹爹,爹爹替你卸了他兩條腿。”田玉清拉著小妖坐在腿上,就像兒時一樣,捋了捋她鬢間的發。然後,他從懷裏拿出一柄匕首,交到了小妖的手裏。
“這是?”小妖不解,把玩著匕首,漆黑的刀鞘上,是一種很奇特的紋路,別有一種風味,正中刻畫著一隻騰飛的鳳凰,拔出匕首,嚶嚶作響,那是鋒利的聲音。刀柄之上,嵌著一塊拇指大小的紅寶石,煞是好看。仔細一看,這才發現那塊紅寶石上竟是刻著兩個字:霓裳。
霓裳?應是一個女子的名字。可是,為何會在這上麵?
田玉清繼續說到,“此為當初途經大陌的時候所得,據說是三百年前大陌一位王爺為紀念心愛的女子所造。削鐵如泥,我與先皇打天下之時,這把匕首救我多次。現在,我把它送給你。若是那皇小兒欺你太甚,就盡管殺了他,爹爹替你善後。”
小妖手頓了頓,殺人?雖說她打人厲害,但殺人還是沒有那樣的打算。不過她還是小心地將匕首放進了懷裏,點著頭,乖巧地說著,“嗯嗯,小妖曉得!”
“唉~”田玉清歎了歎氣,眼裏竟是出了淚光,“想不到當初隻能流著鼻涕抱我腿叫我爹爹的小妖,現在都要嫁人了。”
她親昵地摟著他的脖子,說不出話來。自小喪母,爹爹就跟母親差不多。
想起很小的時候,她還不會走路。爹爹去視察軍隊,將她扛著肩上,望千軍萬馬的盛況;還記得兒時爹爹時常嫌麻煩,用矛頂著她衣服的後領,舉得高高的,被所有人注視的窘迫……
那一切的一切,好似都像是昨天,而現在她就要離開爹爹,去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一個出門都要多翻幾道牆的地方,當真是麻煩。
“小妖,下午隨我去給你娘親上一炷香吧。”田玉清幽幽地望著窗外,神思飄忽,想來又是想起了她的娘親。
小妖點頭,沉默不語。關於她娘親,永遠都是她爹爹的一個傷痛。娘親是一位江湖俠女,與爹爹是共過患難的,聽人說,當初人人都豔羨他倆的感情。誰知,她娘卻在生她的時候難產而死。
跳下了地,小妖行了行禮,“爹爹,小妖先回房收拾了。”
田玉清點頭,看著小妖離開,突然疑惑地問了一句,“小妖,那日……皇上身上的傷是你打的嗎?”
小妖離開的腳步驀地一頓,尷尬地咳了咳,“這……小妖也是記不大清楚了。那日不小心飲了點兒酒。”
“酒啊……”他微蹙,“若是你不飲酒也有那般魄力該是多好,那何必再屈就一個黃毛小兒。”
聽著他的小聲低喃,小妖默默地擦了擦汗,大步走了出去。
酒,她可是不想再沾一點。
*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地溜了過去,轉眼便是六月初九,小妖出嫁的日子。
天還未亮,小妖便被拉起了梳妝。對著銅鏡,看著鏡中稚嫩的自己,這才十七歲啊,居然就要嫁為人婦。雖說所嫁之人讓她很不滿意,但這種新嫁娘的心思讓她自己都有些摸不透。期待之中還有淡淡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