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甚是欣慰,對曼姝道:“好,等你大婚當日,我一定帶著我娘和同心一同回去給你道喜。”
曼姝臨走之前,若有所思地盯著扶桑看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問了一句:“扶桑,你還好嗎?”
扶桑微怔片刻,自己也在問自己這個問題,十年了,她還好嗎?
也許說不上好,卻不能說一點兒也不好。這十年來,她見證了趙景宣與夏楹的婚禮,看著趙淮玉和北冥顧先後喜得貴子,出於對朋友的祝賀,她也曾真真切切地快樂過。
但每當盛大的歡喜落幕之後,夜深人靜時,她總是獨自坐在窗前,望著窗外的樹梢,心想那個人會不會突然有一天,坐在這棵梅樹上?
他說的忘記太過短促,而她用盡全力也做不到如此沒心沒肺。然而她日複一日的想他,他卻沒有回來過。
“何謂好呢?”半晌,扶桑苦笑著回應曼姝。
曼姝望著扶桑淒然而疲倦的臉龐,心中似是有一樣重物,將她的心一點一點壓下去。
扶桑卻對她無力地一笑,故作若無其事:“好好回去準備婚宴吧!”
後來的日子裏,昆侖山的掌門不止一次前來梅園找扶桑訴苦,請求扶桑把同心帶回來。
未等扶桑親自出馬,同心倒是自己回來了,她跪在扶桑麵前,眼神充滿倔強:“娘,我就是喜歡阿洛。”
扶桑嗤之以鼻:“十六歲的小姑娘,懂什麼情情愛愛?你不服氣是嗎?告訴我你喜歡他什麼!”
同心挺直了腰杆,道:“我喜歡他英俊瀟灑,風流倜儻!”
到底是個小姑娘,扶桑一麵搖頭,心裏卻不由感歎,當年的她不也是這樣嗎?也難怪同心如此。
同心見扶桑的態度和緩下來,居然非要拉著扶桑去見阿洛:“娘,若是你親眼看見他,你就會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他了。”
扶桑被逼無奈,也想見識見識自己的女兒到底喜歡什麼樣的男子,於是跟著同心前往昆侖山。
離開梅園之後,外麵少見梅樹,路過溪邊之時,才得見一棵梅樹,扶桑隱約聞見這山間飄來桃花釀的清香,愣怔片刻後,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同心帶著扶桑一路往前,卻猝不及防地停了下來,許久後望著那棵梅樹,眼眶裏滲出淚來,她輕呼:“爹爹……”
扶桑呼吸一窒,順著同心的目光望過去,隻見那朵朵雪白的梅花之間,半臥著一名紅衣男子。
男子青絲披散,眼波流轉,嘴角上揚,手裏拎著一瓶桃花釀。
他還是當年的模樣,舉手投足淡然而又灑脫,十年了,他竟一點兒都沒有老去。
扶桑呆呆地盯著那個方向,隻見那人輕盈地淩空一躍,停駐在她的前方,隔了一步的距離,喚她一句:“阿桑。”
果然是他。
他揉了揉同心的腦袋,溫柔地擦掉同心臉上的淚水。
一切恍然如夢。
半晌,扶桑從混沌中驚醒,眨了眨眼睛,卻見那人還在她的麵前,深情地注視著她,他再次走上前一步,想要擁她入懷。
扶桑甚是欣慰,對曼姝道:“好,等你大婚當日,我一定帶著我娘和同心一同回去給你道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