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這些混混的身影一消失,他扔了手裏的鋼管,一瘸一拐的衝上二樓。
他主要的機器設備都在二樓。
他表弟卻不行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抱著大腿,疼的呲牙咧嘴。
二樓。
製作假證的設備都已經被破壞殆盡,電機,電腦,印版,所有能破壞的東西,全部被破壞了,半成品的假證,扔的滿地都是。
就是說,短時間之內,他假證的生意,不可能再做了,甚至在未來的一段時間裏,也不能做了,除非他和沙老大妥協,又或者他離開安平縣城,到其他地方再起爐灶。
鍾曉飛和羅冰冰跟著他上到二樓。
看見一地的狼藉,兩人都是皺眉,心裏都想:機器都成這樣了,他們兩人的證件,黑子做出來了嗎?
如果沒有,那就糟糕。
“沙豬,我他麼的跟你沒完!”
黑子憤怒的低吼。
沙豬,是沙老大的一個外號,是對手給他的一個蔑稱。
黑子一邊低吼,一邊低頭尋找,終於,在地上散落的一堆假證裏,他找到他想要找的東西,然後他低身撿起來,拍拍上麵的灰,一瘸一拐的向鍾曉飛和羅冰冰走過來。
“對不起,隻做好了一套……”
黑子把手裏的假證交到羅冰冰的手裏。
這一套證件是羅冰冰的。
鍾曉飛的證件,他還沒有來得及做,沙老大的人就殺進來了。
羅冰冰接住證件,微微的皺秀眉。
證件隻做了一套,而且隻是羅冰冰的,就是說,鍾曉飛依然是一個沒有證件的人,在安平這樣的小縣城,或許可以瞞混,但如果到了廣州,到了大城市,沒有身份證,那簡直是寸步難行,連酒店都住不了。
“你這些機器修好……大約需要多長時間?”羅冰冰皺著秀眉問。
黑子淒慘的搖頭:“修不好了,隻能買新的。”
眼前的一切是他多年的心血,忽然的毀於一旦,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得多長時間?”羅冰冰還想抓住一點希望。
“最少也得兩個月。”黑子慘笑。
羅冰冰不說話了。
她和鍾曉飛現在一天都不能等,因為他們已經和中間人約好了見麵的時間,金主也已經支付了定金,他們必須在三天之內趕到廣州和中間人彙合。
殺手講究的是信用,如果他們連見麵的時間都不能遵守,金主又怎麼相信他們能順利的完成任務呢?
但沒有證件。
怎麼辦?
再去找其他做假證的?
在方圓幾百裏之內,黑子的假證做的最好,最能以假亂真,其他人做的假證,很難騙過警察和專業人士。
或許省城有比較高明的假證製作者,但羅冰冰已經沒有時間去尋找。
“對不起。”
黑子再一次的說了一聲對不起,然後一瘸一拐的走到牆角,掀開一張被砸爛的桌子,拉開抽屜,從裏麵取出一個牛皮信封。
正是羅冰冰兩個小時前交給他的那個裝錢的信封。
黑子轉身回來,將信封遞給羅冰冰:“還給你。你們再去找別人做吧。”
羅冰冰看著他,輕咬紅唇:“沒有其他辦法嗎?”
黑子看了一眼鍾曉飛,搖頭:“沒有。”
羅冰冰粉臉憂愁,長長的睫毛不住的眨動,顯然,她心裏非常的著急。
鍾曉飛更是著急,沒有證件,他就不能當羅冰冰的助手,不能陪羅冰冰去廣州!
這怎麼能行呢?!
但著急也沒有辦法,機器被毀了,黑子已經不可能再為鍾曉飛做出一份假證了。
“唉……”
羅冰冰悠悠歎了一口氣,美目閃閃的看向鍾曉飛,用眼神說:看來你不能當我的助手了,這是上天的意思,我隻能自己去了。
“我們去省城吧。”
鍾曉飛假裝沒有看出羅冰冰眼神裏的意思,他提議。
羅冰冰輕輕搖頭:“時間來不及。”
“一定來得及,我們現在就出發,走高速,半夜就能到省城,明天就可以辦證。”鍾曉飛絞盡腦汁的分析。
“不行的。”
羅冰冰還是搖頭:“就算一切順利,到省城辦證最少需要一天,那樣我們後天趕不到廣州的。”
“能趕到。我們可以坐飛機。”鍾曉飛脫口而出,說完之後,卻又啞然,因為他忽然想起,假證是不能坐飛機的,再逼真的假證,也瞞不過機場的電腦,除非他們能修改全國戶政係統的內部資料,否則他們根本沒有辦法使用假證乘坐飛機,自從911之後,各國都加強了乘坐飛機的安保。
羅冰冰不說話,但眼神卻堅決,那就是她不想帶鍾曉飛去廣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