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滯留在他身體內,異物感和疼痛感交替刺激神經,吳清略一點頭,“對不起!”她跌跌撞撞摔門跑走。張予忻閉上眼睛,靜靜感受生命的流失,那個老大到底會是誰,一瞬間,某個人影在腦海裏呼之欲出,怎麼可能,張予忻無奈嗤笑。他咬唇盡全力不睡過去,不知過了有多久,一個身著警隊製服的高大人影立在他麵前,“雨馨?”他聽到他輕輕問。

張予忻不說話,那個人簡單給他做了包紮,抱起他焦急地往外麵跑,一邊朝對講機喊:“你們繼續搜索!等我回來再做進一步的指示!”

“雨馨,你再忍忍,別睡!”低沉有力的男聲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張予忻靠在他懷裏默不作聲,如果不是長睫輕微的顫動,看上去真像死了一樣。他的臂膀很穩,沒過多久男人抱著受傷的人跑出山地公園直奔其中一輛警車,嚴蕭被吳清拉住,等他衝到那裏時,黑白警車拉響警笛絕塵而去,“張予忻!”嚴蕭大聲呼喊,吳清站在他背後臉色蒼白,瑟瑟發抖。

等張予忻再次恢複意識時,他已經做完一場取彈縫合手術。

“忻子!“嚴蕭放下溫水瓶,驚喜地喊道,他撲到他麵前,又立刻跑出去,一邊大叫:”醫生!張予忻醒了!”

不多時,白大褂醫生戴著聽診器出現,他給他簡單做了檢查,鬆口氣,溫和的笑說:“小同學,還好你身體底子不錯,又沒傷著要害,嘖嘖,你好好休養,有事再叫我。”說完推門而出。

嚴蕭目送醫生出去,又趕忙轉身問張予忻:“忻子,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張予忻點頭問:“吳清呢?”

嚴蕭眼神一暗,過會兒才說:“她被警察帶去審問,我沒想到是她向你開槍。”

“她是被逼的,”張予忻費力辯解,“而且我也沒事,你放心,她是個好人。”

“忻子!”嚴蕭瞪他,胸口劇烈起伏,“你救了她,但是她差點要了你的命!”

“沒有,”張予忻看著他,搖腦袋,“她也是被逼的。”

“你那麼護著她幹嘛!”

“你應該希望你的女朋友是個完美無瑕的好人,”張予忻認真的凝望他,輕聲肯定,“那麼,相信我,她是。”

特護病房裏沒有其他人,安靜得連心跳聲都能聽見。

嚴蕭注視他,良久,眼淚撲簌簌往下掉,他幾乎泣不成聲,一個大高個子男生心裏軟的一塌糊塗,他抱住他說:“我相信她是,你也是。”張予忻輕聲笑了,“嗯”他回抱住他。

下午警署來了個人找他問情況,那個人禮貌地請嚴蕭在外麵等候,張予忻對著嚴蕭擔憂的目光點頭,嚴蕭轉身走出去帶上門。

“那天謝謝你救我。”張予忻看向站在他麵前,身材挺拔有力的男人。他古銅色的皮膚仿佛沉澱已久的往事集聚而成,但是他看著並不老,頂多三十出頭,濃眉英挺,鼻梁稍高,顴骨略微突出,眼神有鷹隼的銳利,男人搖頭,“你沒事就好。”

張予忻微笑,“警察同誌,你可以開始審問了。”他瞥一眼他的胸牌,男人的一寸彩照下是他的名字,蔚燁。

蔚燁搬張椅子坐到他旁邊,盡力放鬆自己的表情,眼裏的鋒芒卻絲毫不減,“你是張予忻嗎?”他拿起床頭櫃上的空水杯,放在手心把玩,深黑瞳孔直直盯著它,好像那是價值連城的老古董,很快他改口,“不,應該問,你是雨馨嗎?”

張予忻瞪大眼睛,瞳孔因緊張而收縮,半晌,“是”他答道。

“那夥綁匪已經被監禁在醫院裏,”頓了頓,蔚燁繼續道,“你還是老樣子,隻破壞對方行動能力,每一個點都抓得那麼準,膝窩,咽喉,肩下,腹側,後腦勺,我能問一句嗎,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了事,還要如此辛苦找準每一個不會致命的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