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地搖搖頭,“你起身去揚州吧,也快入秋了,那邊暖和些。”

“不去。”

“何必自己折騰自己,你這舊傷逢陰遇雨就疼的厲害,還想嚐嚐冬天一動就全身痛得要死不活的滋味?”

秦連沉默一瞬,這些年,似乎本怕疼的體質改善了不少,大概是疼習慣了吧。“這幾年都過來了,還能把我痛死不成?”

“不知好歹。”祁嶽一甩衣袖就要出門。

秦連愣住,回過神衝上去抓住人胳膊,咬牙切齒,“丫這轉移話題還挺順的啊!”

“我何時轉移話題了?”

“快說,司徒在哪裏。”秦連鬆了手,深吸一口氣,語氣帶著懇求,“他到底在哪裏。”

祁嶽沉默,瞧著他瞧了半晌,頭疼地揉著額頭,“行了行了,我帶你去見他。”

“操!果然在騙我。”秦連眯眼。

“你別後悔就成。”祁嶽輕哼一聲,“跟我來。”

馬車上,秦連一直處於亢奮狀態,那眼睛閃得跟星星似的,簡直就......不可理喻。

路不長,行了一個時辰便停了下來。

秦連下了馬車,反倒有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久久沒有動。

這地方他認得,洛陽城郊的風雨鎮,小時候剛入天策府沒幾天又被師兄給送出來,就是在這裏,隻是後來沒呆到一個月他偷偷又跑回去了。

當初打回洛陽時此地已經麵目全非,這才沒過幾個月呢,已經不見那時的狼藉,顯然是剛被重建好的。

“還不走?”祁嶽在前頭催促著。

秦連遲疑地跟上去,“他真的在這裏?”

“跟我走就是了。”

“哦,好。”秦連又感覺做夢似的,好多年沒見了,這下要見著了還真嚼著不太真實。

沉默地跟在祁嶽身後。

那人確實繞過了房屋來到一個小山上,秦連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祁嶽朝四周瞧了瞧,指著一座沒有立碑的墳塚道:“那就是,你去看吧。”

“什什麼?”秦連呼吸一滯。傻了一般瞪著那座墳。良久,傻笑了兩聲,“你騙我的吧。”

“我騙你作甚?你不是一直想見他麼?若不是這樣,你說我為何遲遲不告訴你他在何處?”祁嶽語氣滿是沒心沒肺。

他的話剛說完,秦連眼睛一酸,臉上還掛著笑,就那麼哭了出來。

祁嶽張了張嘴,最後隻得拍拍他的肩膀,道:“他當年去找到之揚,聽說你來洛陽了,就和他們一起來找你,傷勢太重,剛撐到洛陽就不行了。”

“滾你大爺的騙子!”秦連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一掌打向祁嶽,那人硬是沒來得及躲過,生生吐了一口血。

抹掉嘴角的血跡,祁嶽沒在說話,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秦連又哭又笑。

“他怎麼了?”蘇夜白隨後趕到,瞧著眼前這場景不禁蹙眉。

祁嶽揮揮手,“大概是瘋了吧。”

“瘋了?”蘇夜白一愣,“你對他說了什麼?”

祁嶽摸著鼻子,低聲道:“也沒什麼,就說那座墳埋著司徒妄而已。”

“......”蘇夜白嘴角一抽,“那墳裏不是埋著張大娘家的大黃嘛?”

“咳咳......開個玩笑而已嘛。媳婦兒,我胸口痛啊!給我揉揉。”祁嶽抓起蘇夜白的手往自己胸口上蹭。

蘇夜白一翻白眼,“也是你自找的,叫師兄!”抽回手,給了那為老不尊的人一巴掌,行至秦連身邊,“別聽那家夥胡說,司徒在屋裏躺著,還活著呢。”

“滾!”秦連笑的滲人,隨即一愣,傻了。“啊?”

“司徒的確傷勢太重是撐到洛陽就不行了,隻不過是昏過去了,一直不見醒,所以才一直沒有露麵,有萬花穀那木煙和之揚給他吊著命,死不了。”蘇夜白解釋著。

“沒死,沒死......”秦連一直重複著這兩個字,嚼了半天拔腿就跑。

“......”不會真瘋了吧?蘇夜白有些擔憂。

不過想想秦連堅定那日看見司徒妄了......

蘇夜白瞧了那滿地是墳的小山,一股寒氣從腳底竄起,一個激靈拽著祁嶽快步離開。

不會司徒妄真是死了,他那天是見鬼了吧?

司徒妄死沒死,一瞧便知。

雖躺在床上臉色慘白不似活人,可也有脈搏和呼吸。

那秦連還真瘋了似的,端端地坐在床邊,眼睛死死地盯著床上躺著人,生怕不知不覺就這麼一睡不起,連呼吸都不敢,差點把自己給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