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九亭笑了笑，“馨馨怎麼給爸爸塗這個？爸爸是男人，不用這些。”
汪竹馨笑笑，她塗抹潤膚露的手微微顫抖。雖然明知移植手術有99%的把握，也知道那個移植的肝髒不會有任何排斥反應。
但她仍是害怕。
上了手術台，任何風險都有可能發生。而父親是她唯一的親人。
“對不起，馨馨。你動手術的時候，爸爸瞞了你。爸爸怕你太善良，接受不了那種事情。但我又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你走。”
汪九亭拉著女兒的手，枯黃的臉上淚光婆娑，語聲哽咽似臨終懺悔，“你喜歡的那個霍子淵，你應該早就曉得了，他是克隆人，是從你鄭阿姨實驗室裏逃出來的。
你因為喜歡了他，而對整個克隆人都心生憐憫。馨馨，你是不是還在怪爸爸用了那個女孩的心髒？”
醫生的腳步從遠處傳來，已經開始喊汪九亭的名字。他聽到了，似是更急，緊緊拉住汪竹馨的手，急迫道：“馨馨，爸爸就要走了，你快告訴爸爸，你還有沒有怪爸爸？”
汪竹馨用力地咬了咬唇，她亦緊握著父親，還將他的手擺到自己心口前。
“二十三年前，是你給了我第一次生命。二十三年後，你又給了我第二次生命。
爸，你才是我在這個世上最重要的人。
我是喜歡霍子淵，但他不喜歡我。他為了不傷害我的克隆體，寧可眼睜睜地看著我死。我又憑什麼要去維護那些與我毫不相幹的克隆人？”
汪九亭眸光閃動，喜悅道：“真的，馨馨真是這麼想的？”
“真的。”汪竹馨深深吸氣，平靜道，“我真就是這麼想的。所以爸，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來，你才是最珍貴和最重要的。
克隆的意義，就是為我們人類服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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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室的大門無聲關上。
汪九亭對於剛才女兒的回答很是滿意。他望著頭頂上的燈光有種錯覺，覺得那燈光如同湖中漣漪，一圈圈都被放大。
他認為這是自己餓了太久，眩暈所致，所以他一進到手術室就從床上跳下來，房間裏有個事先安排好的醫生，汪九亭招招手把他叫過來，吩咐他去樓下幫自己買邵記的四寶燒鴨飯。
那是一個個頭瘦小的醫生，穿了手術服，戴著帽子和口罩。他似乎有些木，聽到命令後沒有反應。
“怎麼還不去，我都整整一日未曾進食！”汪九亭不耐煩催道。
小個子醫生仍是未動，不但沒將他的話聽進去，反而朝汪九亭一步步走了過來。
汪九亭驚覺有些不對。
他確定自己從未見過那人，可那人身形舉止，包括走路的樣子都有種奇怪的似曾相識感，他的大口罩將五官捂得嚴嚴實實，僅露出來的眸子向自己投射出嫌鄙、憎惡的光。
就連這嫌惡的目光都那麼熟悉！
“你到底是誰？”汪九亭往後縮了縮。
“我就是你，爛人！”那人摘下口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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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三的話：感覺迎來一場大爆發以後，就要收尾了，真是很不舍啊！各位親親留個評論，沒什麼意見的我可就收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