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這兩天剛買的。
天氣回暖了,電器城裏冬季類的家電都打對折,她本想去買個手爐,卻發現暖風機挺好,又小巧,坐著看電視的時候,正對著他的腿開著,會比蓋毯子還舒服。
她興衝衝地買回來,他卻一次未用。
不僅不用她的暖風機,連和她坐在一起的機會都很少。
笑很少,話很少。就算說了笑了,也感覺很假。
“新月,我要看書。你自己看電視吧,輕點兒就行了。”他似乎覺察出自己的蠻橫,又替她打開電視。“我大約是有些煩躁,對不起。”
他轉身往北麵的書房去。今天走了許多路,他有點吃力,但他不想讓她看出什麼,便刻意加快了步子。
今天去接她了。
令狐沒有開車,他就自己走著去的。走到花店門口,卻看到蘇賢翀。兩人說了些什麼,聲音很輕,頭湊得很近。
“子淵,休息會兒吧,我也不看電視。我想同你談談。”喬新月道。
“你想談什麼?”
“我想問問你到底怎麼了?你以前並不是這樣的。”
“不是怎樣?”
喬新月咬了咬唇,換了個問句,“你今天為什麼不來接我?”
霍子淵笑了笑,“抱歉,我忘了。”
“忘了?”
“是啊,令伯開過了頭,想起來時已經快到家了,我讓他不用再……”
“霍子淵!”喬新月氣得打斷他,“我看見你了!看見你就在花店門口,站在馬路對麵卻不進來!為什麼?”
霍子淵沉默。
“你看見蘇賢翀了是不是?你看見他進來,所以你走了!”喬新月戳破他的謊言。
霍子淵勾了勾唇角,淡淡道:“你看見了還問?”
他那張沒什麼血色的臉配上這無動於衷的表情簡直刺目,喬新月不怒反笑,“那你為什麼不來問我要解釋!你問我為什麼賢翀來找我,我告訴你啊!”
“憑什麼問?”霍子淵輕笑道。
“我隻是你的朋友,你不需要向我解釋,我更沒有資格吃醋。新月,我們在令伯麵前隻是演戲,你別假戲真做了。我畢竟不是謝鈞霆。”
“沒人想和你假戲真做!”喬新月被他這暗帶尖刺的幾句氣得直發抖,“霍子淵,你到底什麼意思!你非要把我們兩個搞得這麼僵嗎?
我寧可你像從前那樣,看到賢翀狠狠懟他,罵他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我寧可你變回原來那個傲慢、不可理喻的霍子淵,也好過現在這個成天死樣怪氣地氣人!”她氣得大聲道,眼眶漸漸紅了,說不上來是生氣還是別的什麼。
她覺得霍子淵變了。
原來那個霍子淵是傲氣的、凜冽的、任性的,卻也是可愛的。
她總覺得自己能一眼看透他,就像看一個為了引起大人關注而故意發脾氣的小孩子。
他會抓住蘇賢翀的一個小缺點不放,狠狠懟他,傲嬌毒舌。他也會在生病的時候裝出楚楚可憐的樣子,她摸一下他的頭,他就很滿足。
而最大的區別在於——
之前的霍子淵用盡力氣要接近她,來愛她,像一團熊熊的火,拚命要融化她。
而現在,他根本不敢愛她。
就連她以友情的名義拋給他的溫暖,他也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