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2 / 3)

他軟軟躺到床上,張口吸氣,回想自己再見大哥的時光加起來尚不足一日。昨日他曾緊緊抓住大哥的手臂,今日手上卻早已沒有餘溫,那雙永遠保護著自己的穩定的手,最終在烈火裏歸於塵土。

秦頌風被吵醒,擔心地凝視他好一陣,抬起傷勢較輕的左手伸到他臉邊,擦掉他眼角積蓄的淚水。

不擦還好,這眼淚竟然越擦越多,再也擦不幹淨,一滴滴掉到床上。

被子掀動,帶起兩人的汗味彌漫在周圍。季舒流忽然一陣心悸,撐起身體按住秦頌風,從額頭往下吻,吻遍眼睛鼻子臉頰嘴唇下頜,又扒開他衣服順著脖子和胸膛吻下去,一邊吻,眼淚一邊落在他皮膚上。

吻到腰側時,他亮出牙齒用力咬了一口。

秦頌風發愣片刻便明白過來:“你這是報複麼。”

季舒流淚水漸止,啞聲道:“誰讓你捏我。”

秦頌風左手發力把他拉回來,去親他的麵頰,低低道:“不好意思當著俊文的麵抱你,隻能捏一下。”

“你捏壞了。”季舒流摸摸自己腰間依然泛青的地方,雖然那處小傷早已被其他傷口蓋住。

“怪你容易壞。”

“幸好你不容易壞。”季舒流按住秦頌風,在他身上到處用力揉捏,秦頌風隻剩一隻手靈活,又不敢碰到季舒流傷口,反抗得很是艱辛。兩人糾纏很久,季舒流在秦頌風耳邊低語:“你是我的。”

“你也是我的。”

“誰都不給,我一個人的。”

“這叫什麼話,怎麼能給別人……”

“以後幹什麼都在一起,就算你要跳坑裏,也得拉上我。”

秦頌風終於抓準機會,左手同時攥住季舒流兩隻手腕,右手攬住他的腰,保持不動良久。直到季舒流開始昏昏欲睡,他忽然說道:“我答應你。”

鏡平園一戰持續半月有餘。白道同盟總共折損二十三人,醉日堡則留下百餘具屍體,近乎全軍覆沒。

厲霄燒化成灰,交予棄暗投明後立過功勞的閻二處置,這是閻二唯一的要求;尚通天身首分離,被懸掛在山中供人欣賞,直至骨肉俱爛,烏鳶啄食;華山、泰山等成名人物的屍體也被白道尋得,視其作惡多少,或者埋葬,或者曝屍荒野;王貴銅和停雲不知所終。

季舒流和閻二一起把所有醉日堡門徒的屍體挨個檢查一遍,確認沒有王貴銅和停雲的身影。但他們無論是重傷後死在無人知曉的角落,還是暗自逃出生天,都不可能再聯係白道中人,隻要他們無意東山再起,就必將永遠消失。

秦頌風和季舒流病勢穩定之後,在附近尺素門弟子協助下,帶著葛平和文如意的屍體,以及葛興禮等四個孩子回家。

閻二和他們同路,把厲霄的骨灰裝進石盒,葬在棲雁山莊附近一處豎著零星孤墳的荒崗。墳前立下簡陋的方形墓碑作為記號,一字未留。

一行人又把葛平、文如意的屍體送歸兩家,返回棲雁山莊。

休息了幾天,秦頌風、季舒流、閻二、錢睿等人一同前往尺素門墓地,才走到山莊門口,卻見劉俊文耷拉著腦袋從山下歸來,頹然說道,文如意之母已經時日無多。-思-兔-在-線-閱-讀-

原來文如意的三個小兄弟隱忍了一路,假裝痛改前非,直到今天才趁劉俊文防備鬆懈,按照文如意的囑托結伴跑到文家門口痛罵文母。文母自從得到噩耗便痛哭不止,數日來食不下咽睡不安寢,如何受得了這等刺激,當即呼吸艱難,雖被大夫及時救活,但是身體損傷極大,已經臥床不起氣息奄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