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1 / 3)

二站起身,依次打開籠門和秦頌風身上的所有鐐銬。

下了一整天的秋雨依然沒斷,天色越來越昏暗:又到黃昏時分,太陽在厚厚的雲層外悄然落下西山。

此時距離秦頌風進入鐵籠,已經過去整整三天三夜。

束縛解開,秦頌風仍跪在原地,全身僵硬,動彈不得。季舒流抱起他放到厲霄的床鋪上,挨個吮xī他被鐐銬刺出的傷口,把血吐到地上,從手腕吮到膝彎再吮到腳踝;然後開始為他按揉膝蓋和腰背。秦頌風身體微顫,試著慢慢轉動手腕腳腕。

季舒流又喂他喝下半碗溫水,把沒吃完的餅也喂給他;他餓得太久,不敢多吃這種又幹又硬的東西,隻咬了兩口。

閻二向外張望,回頭道:“外麵已經無人把守,我們在這裏等人援救,還是衝出去?”

“出去,繞路回鏡平園。”秦頌風忽然翻身坐起,為三人下了決定。

“我背著你。”季舒流站到秦頌風前頭,擺出要背他的架勢。

“路還長,你留著點力氣。”秦頌風拉住季舒流的左臂站起身,腳步虛浮地和他一起走出山洞。

站在洞口,遠遠能看見白道群雄和醉日堡冒雨混戰的身影,玄衝子和厲霄在一個光禿禿的土包上單打獨鬥。兩人都是正當盛年的當世高手,玄衝子謹慎穩重,厲霄精準狠辣,出招都偏於內斂,雖然沒有飛沙走石的氣勢,卻極盡精微變化。

相持良久,二人渾身是傷,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或許因為心有旁騖,厲霄的體力正在緩慢衰退,精力也不在巔峰,隻要不出意外,玄衝子穩操勝券,他們此刻所爭的不過是厲霄戰敗後玄衝子的傷勢。

對厲霄來說,這一戰不是勝,就是死。

季舒流呆呆注視片刻,咬牙扭頭,跟隨閻二繞小路下山。下山以後不再能看見厲霄和玄衝子的戰況,路過一片空曠無人的區域時,卻看到幾具血淋淋的屍體,頭纏黃布,都是醉日堡門徒。其中一具屍體仰麵躺倒,身材壯碩,上身未穿衣服,胸`前一道窄窄的劍傷恰好穿透心髒,正是剛剛還在抽打季舒流的泰山。季舒流四處尋找,沒看見王貴銅的身影,鬆了一口氣。

秦頌風撿起兩把劍,將其中一把遞給季舒流,季舒流一言不發地接過。

下山不久,閻二就認不清方向了。秦頌風因為之前探過路,對這裏熟悉,選定一條平緩卻又隱蔽的道路繞到鏡平園東側,一路借助昏黑的天色隱蔽,沒碰上任何敵人。

鏡平園門口沒有屍體,卻有不少血跡。一路向裏走,血跡不斷,可以想象之前醉日堡孤注一擲的襲擊有多慘烈。

“師叔!舒流!”劉俊文遠遠看到他們,衝過來將二人一起抱住。

“我剛回來,這邊現在怎麼樣?”秦頌風沉聲問。

劉俊文聽出他聲音虛弱,急忙仔細查看他傷勢:“師叔,你臉色好差。”

“死不了,你先說正事。”

“文如意沒了,剩下幾個孩子都沒事,受的傷也不重。白天的時候厲霄帶著幾十個人硬闖進來,一度殺到盧老麵前,還好沒傷著盧老就全軍覆沒,隻有厲霄帶傷逃走。現在醉日堡剩下的人已經不多,不可能再衝進來一次,李道長守著盧老,玄衝子道長帶人去襲擊醉日堡的老巢了!”

“我聽說尚通天要再闖一次鏡平園,他還沒來麼?”

“沒有。”

秦頌風沉思片刻,又問:“文如意和葛興禮不算熟,怎麼會把他也帶過來?”

“他們四個大的想來看葛師叔最後一眼,約好在咱們山莊一個角落翻牆出去,沒想到正好撞見興禮躲在那裏哭。文如意突然英雄氣發作,說要帶著興禮一起過來,興禮迷迷糊糊地就跟來了……”劉俊文忽然哭出聲,“師叔,我對不起文師弟,他死前我還罵他不知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