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他愛看她笑,那雙鑲了碎鑽似的眼,是他最迷戀她的地方。
他那時不知道,在不久的將來,他會開始無數次的後悔,為什麼從一開始,他要用惡劣來掩飾對她的喜愛呢?為什麼沒有坦率地表明愛意,而是非要等她開口呢?
那可笑的自尊和驕傲,毀了他們的將來。
房內仍有百合的香氣,他昏昏沉沉地睡著,小腹傷口的痛楚沿著脈絡傳遞到胸口,就像是溫言的一滴淚,結結實實地砸在他手背上。
至少這次事件過後,他可以釋懷,而溫言,也會存著一份對他的感激和內疚,永遠記住他吧。
齊家撤訴的消息很快就傳遍警署,喬晉橫在電腦前的報告還沒敲完,就聽到辦公室門被人從外猛地推開,他冷冷抬眼望去,闖入視線中的,居然是紅著眼的溫言。
她晚上沒睡好,又從一早就開始擔心,臉色慘白,整個人看起來如同枯萎的花,可眼睛卻放著光。喬晉橫眉頭緊皺,瞪向緊隨而來的大洪,大洪渾身一顫,幹笑道,“我、我沒攔住小嫂子。”
說實話,讓溫言在樓下幹等半個鍾頭就已經是他的極限了,而後他從溫言口中得知齊家撤訴的消息,就跟按耐不住,哪裏還能聽喬晉橫的叮囑,半推半就地放溫言上了樓。
喬晉橫還想訓斥大洪,溫言就衝上前,一下子撞進他懷裏。女孩子沒顧忌力道,額頭磕在他胸口,發出一聲沉悶地鈍響。他擔憂地撫著她的腦門,輕聲問她,“疼不疼?”
溫言額頭紅了一片,卻是在他懷裏搖頭,“不疼。”
她不疼,他看著她的眼睛,心卻疼得一塌糊塗。
那像是心髒病發的窒息感又來了,就像一開始見麵,他以為自己生病了,時間久了才知道,原來那不是病。
或者說,對她產生的病狀,他早就病入膏肓了。
“沒事了。”兩人四目相對,溫言笑著對喬晉橫說,“沒事了,齊家撤訴了。”
喬晉橫愣了一愣,很快恢複理智,“好好的,為什麼突然撤訴?”
溫言沒有自戀到齊庸是為了她才決定息事寧人,便笑道,“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齊阿姨自說自話,齊庸醒了之後,就讓律師撤訴了,況且……”
她頓了頓,想到喬舒,“姐姐告訴了喬叔叔你出了事,他擔心你,親自打電話給齊阿姨談條件,讓步了許多,才有了現在的結果。”
她也是怨恨喬父的,但就這件事而言,不難看出他對喬晉橫的父子之情。
兩個男人都是不善於表達感情的類型,也都做錯過事,中間橫亙著怨氣,但不論怎樣,血濃於水的事實不可抹殺。
如果可以,她希望一切得以和解,逐步地往好的方麵擴散,相信會有冰釋前嫌的一天。
她也願意,從現在開始體諒母親。
長輩們的恩恩怨怨她無法了解,但最起碼,她可以盡一份孝心。
溫言抱緊喬晉橫,他眸光複雜地凝視著她,許久,歎了口氣,緊繃的身體舒展開來,溫柔地回抱住她,“抱歉,讓你受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