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勢威嚴的勤正殿,羽寰伸手在龍案上重重一拍,俊顏緊繃,顯然氣的不輕:“千夜,你說他為何會如此?未必朕坍了台,易國許諾給他的好處,會比朕給他的更多?他也不想想,他一個叛臣賊子,易國的國君是傻了才會重用一條反覆無常的狗,誰不怕被反咬一口啊!”
羽千夜頭戴紫金冠,一身華美的親王服飾,將他修長筆挺的身姿襯托的愈發芝蘭玉樹,尊貴不凡,令人眼前一亮。
他本身就是一個引人注目的焦點,不管走到哪,都是萬眾矚目,優雅清絕的模樣隨便往哪一站,其他人都隻能自慚形穢,淪為他的陪襯品,世間萬物更是在他麵前黯然失色。
聽到皇上氣極的抱怨,他丹唇似翹非翹,勾著一抹淡淡的弧度,漂亮的眼眸掃了掃一旁恭恭敬敬的內侍,不疾不徐地道:“皇上可謂貴人多忘事,當年,為了尋找天水族的寶藏,您不是派阮明經去和易流光私下洽談過嗎。”
“……”他雖是反問的口氣,卻是用的肯定句,羽寰猛然想起這樁往事,不由略微不自在,當年,他一心想奪取天水族的寶藏,又想在事後除掉萌紫玥。但是怕羽千夜知道實情後橫加阻撓,便瞞著他,派了阮明經私下和易流光接觸。
誰曾想,最後不但寶藏沒有奪著,他還被姓薩的老匹夫種下了同命盅,弄的現在和萌紫玥同命,而不得不封她為護國王妃……
此時再想起這件事,頓有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況且,以羽千夜的能耐,恐怕早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他那麼看重萌紫玥,說不定為此怨懟自己也說不定。
羽千夜也不指望他回答,如珠濺玉盤的聲音帶著一絲冷清:“易流光此人,狡猾成性,心思慎密,許是從那時起他就開始盤算籌謀了,與他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雖然皇上也曾為吾朝戰神,能力隻比他強,不比他遜,但皇上在明,他在暗,萬沒有百日防賊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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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鋒一轉:“也許,阮明經最初並不想勾結外敵,背叛皇上,但架不住易流光許下的諾大好處,他跟著皇上這麼多年,著實得到了他想得的,但人嘛,都是貪婪而無止境的。”
羽寰見他沒有揪著天水族和萌紫玥一事不放,暗地裏鬆了一口氣,轉到阮明經上頭:“以他的能力,兵部尚書難道還虧待了他?女兒為皇妃難道還不榮耀?這樣都不滿足,朕真不知道他的胃口有多大!”
“可阮明經心裏比誰都清楚,皇上不會立他女兒為後,他又不止一個女兒,易流光卻許諾他,往後讓易國新君立他的小女兒為後,他為國丈。”羽千夜淡淡的陳述事實。
羽寰登時嗤之以鼻:“這老混蛋,莫不是老糊塗了?易流光是拿易國新君立後做噱頭,騙這些背叛朕的蠢貨們上當,殊不知,就連安樂公主都在等著當這個皇後呢,哪有他們女兒的份!”
羽千夜微微垂眸,伸出修長了手指撫了撫眉,不予置評。
羽寰總算弄清楚了自己心腹背叛的原因,雖然心裏還是氣憤和不舒服,但比起先前來要好太多了,玉麵上的陰雲漸漸消除:“這次多虧了你和護國王妃,不但將朝中的駐蟲清除,還鏟除了易流光這個大禍患,可謂是立了大功一件,稍後朕會賜下封賞。”
羽千夜謝過皇上,卻還有些心不在焉,易流光的確是被他打下了懸崖,就連雲上山人和釋圓大師都來不及出手相救,眼睜睜的看著他掉了下去。
因為有過一次前車之鑒,羽千夜不敢掉以輕心,未免易流光沒死透,又躲到哪個犄角旮旯去療傷了,然後,傷好後又賊心不死的跑出來興風作浪,他幾乎是立刻就安排人手,繞遠路到懸崖底下查看,並宣布,誰能發現易流光屍體,必重重有賞。
然而,不知是人馬趕到遲了,還是野獸把易流光的屍首吃了,他們將崖底搜遍,隻差掘地三尺,卻楞是沒有找到他的屍體,僅找到他被樹枝掛破的衣服和鞋子。
雖然那衣料和鞋子上血跡斑斑,破破爛爛,足以見摔下來的人傷的不是一般的嚴重,但畢竟未親眼見到易流光的屍體,羽千夜心裏總是不踏實。
不過,看雲上山人那哀傷不已的模樣,還有阿呆臉上偶爾現出的哀淒,再加上懸崖又陡又險,是個萬丈絕壁,想必易流光此次再也不能死裏逃生了。
當然,這種話羽千夜沒和任何人提,即便是玥玥,他也沒提,不管易流光死不死,不管玥玥喜不喜歡他,羽千夜都不想這人占據她太多的心思,即便是偶爾的想起,他也不允許!
羽千夜思緒紛紛,麵上卻不顯,就連長長的烏睫也未顫動一下。
須臾,他無意中抬眸,卻發現皇上竟然和他一樣,似乎陷在沉思中,坐在龍案後麵,支手托腮,半天都不動一下,不由得啼笑皆非:“四哥,你在發什麼呆,臣弟要告退了。”
“啊……”羽寰自恍惚中醒過神來,聽到羽千夜又親親熱熱地喚他四哥,心底自然而然地升起一股溫情和暖流,知道羽千夜並沒有因為前事怪罪自己,心情都好多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