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為什麼我看不見…阿猛!!!…你在幹什麼……阿猛!!!!你在哪兒啊……”

“我在。”少年從畫室奔跑下來,馬上將碰碎的玻璃瓶收拾幹淨,嘴裏輕聲安慰著“我在,我在……沒事的沒事的……”

她的脾氣變得異常敏[gǎn],多愁善感,總是莫名其妙地生氣。阿猛心疼她,想讓她發泄出來哭出來,經常讓狂躁的某少女窩在自己懷中,或是被纏著彈吉他給她聽,一彈就是一整天。

於是少年白色的襯衣總是被扯的亂七八糟……

新來的阿姨被灌輸了很多注意的事項,比如一切的玻璃製品被歸為禁止擺放,鑒於少女經常碰倒東西而他怕傷害到她自己,比如客廳延至樓梯一側的欄杆,她經常走的地方不要放任何東西,再比如茶幾、櫃子的角等等都是重點防範對象。

懷孕五個月,她已經逐漸適應了整個生活的節奏,不再時而緊張時而崩潰時而狂躁。除了孕吐比較煩心,少女開始正兒八經地跟江猛討論胎教的問題。討論的結果就是每天少年必須用自己無敵性感沙啞的聲線給她和小包子念故事。

點名要聽睡美人、白雪公主等等,杜絕賣火柴的小女孩等一係列悲劇。

於是晚上的娛樂活動變成催眠,少年的童話抵抗能力變得越來越差,催眠效果往往是故事未完兩個人不久相繼睡著……

寶寶六個月大了,第一次踢媽媽的肚子,在爸爸麵前。

少年蹲在少女身前,笑得一臉燦爛,就好像聽到了最美妙的聲音。

江猛少年白天要畫畫,她就坐在旁邊除了吃什麼也不做。明明知道畫畫是一件需要平心靜氣的事情,可是白曉還是不想離開,當然這跟江猛的恣意縱容有關,他看著她在眼前,就感覺到安心和幸福。

懷孕七個月,少女例行的檢查結果有些讓人不省心,營養被寶寶搶走,顯然是供給不夠,血壓偏高。醫生囑咐這囑咐那,把白曉同學暈暈乎乎說成了蚊香眼,隻記得要好好吃東西,不可以再因為沒胃口減少口糧。於是少女握拳,下定決心,加之後勤補給給力,少女抱著吃的間歇不斷地努力,幾乎形成了一道風景。

“曉……”少年頭上圍著藍色頭巾,畫筆無法再向下移動,眼中閃動著晦澀的情緒“不要再吃了……”

盡管時而吃了不久又吐出來。

少女捧著一堆長輩讚助的營養品,嘴巴一動一動,努力讓自己不要發出聲音。聽到阿猛的聲音,微微低頭,指尖摸了摸隆起的小腹,巴巴地重複著

“我是不是很沒用,我怕寶寶會餓…我真的好沒用,動不動就吐,它會沒有營養的……”

瞬間,江猛站起了身,走到她的麵前,在她耳邊開口。

“寶寶會健康的,沒有人比我們更清楚,曉你不要勉強自己……不要這麼折磨自己……我會保護寶寶保護你,相信我好麼?”

少女點點頭,捂住唇,艱難地咽下去。向少年保證自己盡力而為,不再勉強。

曾經的美食,因為沒了胃口而食不知味。

她沒有想過懷孕腿會浮腫,沒有想過胃會變差,沒有想過血壓會不穩,沒有想過她因為子宮壓縮膀胱而會出現尿頻等等很尷尬的狀況……

很多很多……

這些代價,都是她沒有想過的,即將作為母親而沒有覺悟的責懲。

而她的阿猛,也在陪著他受懲罰呐。

懷孕八個月,一切還好,隻是因為少女肚子裏的寶寶是男是女而如何起名發了愁。江奶奶希望是小小孫子,江爸爸更喜歡小孫女,兩個人起了一堆名字。少女索性將起名權交給老公大人,自己往往一睡便是一天。

而雪薇阿姨的小寶寶,已經出生三四個月了,據說生的粉嫩可愛。

陪著寶寶度過一整個冬天再晃過春天,五月的天空據說如同以往的湛藍。

寶寶九個月大,預產期已經不遠,終點依稀可辨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少女沿著樓梯向上摸索,正要呼喊的少年的名字,陣痛開始愈加頻繁起來,少女以為如同往常一樣,忍一陣子就會過去,可是也許是寶寶出生的欲望太過強烈,痛苦疊加如同浪潮般,一點一點將她淹沒。

那天的時鍾記錄了被上帝左右的奇跡,如言:不幸,幸運,往往相伴而行。

黑暗衝擊了她的意識,當江猛疾步從畫室裏衝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少女向下跌落的場景,刹那間心仿佛被懸到萬米高空,窒息般地刺目。

砰。

“白曉!!!!!!白曉!!!!!”

少女的手還緊緊護著高高隆起的腹部,仿佛是下意識的行為。

額角,緩緩流下鮮血。

“小姐!!!”女仆尖叫的聲音。

江猛幾乎急紅了眼睛,立馬叫來了救護車……白曉已經徹底失去意識,羊水因為動蕩也是破了……

“曉,丫頭,你要堅持住,你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清醒一些,醒過來啊!!丫頭醒過來,不要再離開....”

“我要親手抱著你和寶寶…我會告訴她,她的媽媽為了她受了多少苦…你要親手抱抱它親親它的啊…不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