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
如果有過幸福,幸福隻是瞬間的片斷,一小段一小段。生命裏有很多定數,在未曾預料的時候就已擺好了局。有些傷痛,已經結疤,再也忘不掉。
——題記
天,昏沉沉的,就像我的心情一樣。去年的今天,他走了,永遠的離開了我,那個我最愛也是最愛我的男人。
那一天,好多血,好多好多,那血仿佛一朵朵妖豔的薔薇花,開在他那潔白的衣襟上。遠處望去,他仿佛身處薔薇花叢,美麗而淒涼。
回想往事,不禁淒淒然。
突如其來的噩耗,打破了我寧靜的生活。爸爸,我的爸爸,我心目中的神,時日無多了。怎麼可能?那麼高大的爸爸,怎麼會輕易倒下?我不相信,說什麼也不願意相信。可是,那病危通知書是怎麼回事?那一刻,我感到無比的驚慌和恐懼,無邊的悲傷和無力感壓得我喘不過氣來。病危通知書在我手中化為粉碎,看著在空中飛舞的紙片,我自欺欺人的想,這樣就好了,沒有病危通知書,爸爸還是爸爸,還是那個如神般高大的爸爸。什麼病危通知書,什麼時日無多,所有的一切都隻是夢而已。沒錯,是夢,夢醒後,什麼都沒有變,我也會繼續我平凡而快樂的生活。
可是,這不是夢,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已經發生的、還未發生的。他走了,毫無留戀的,微笑著走了。仿佛天使返回天堂。
我哭泣、呼喊、乞求,還是沒能留住他離開的步伐。我哭得聲嘶力竭,就在他的麵前,可他卻永遠聽不見。我多麼希望他站起來,擦幹我的眼淚,對我說:“別哭,爸爸和你鬧著玩兒呢!”可是,他已經睡著了,永遠的沉睡著。
後來,我對哥哥說,我們隻是被寵壞的孩子,從來都是那麼肆無忌憚。因為,爸爸一直站在我們的身後。
愛情,從來沒有天長地久。
那個女人,那個我曾經叫做“媽媽”的女人,我永遠無法原諒的女人,舍棄了她的愛情,拋棄了她的兒女,投進另一個男人的懷抱,在爸爸離開還未滿一年之際。
那天,她的婚禮,我去了。我問,為什麼。她說,人總要為自己活著。我是知道的,那個女人,從來都是那麼現實。那一刻,我沒有哭,隻是感到深深的悲哀而已。果然,愛情不能天荒地老。
我恨那個女人,那個背叛了爸爸、背叛了我們的女人。無法原諒,無法原諒……
“你恨她嗎?”我問遠在異鄉的哥哥。
“沒有什麼可怨恨的。”熟悉的低沉嗓音波瀾不驚的說道。
“嗬,你還真是看得開啊!”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愛情真的那麼廉價嗎?
“活著的人往往是最痛苦的,忘記,是最好的選擇。”
“你的意思是死去的人就該被遺忘,人死了,連他曾經存在過的痕跡也要抹掉?”我憤怒的朝著電話那頭吼道,對他的無動於衷感到憤恨。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再次傳來他的聲音,“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沉默的愛,是最悲痛的愛。有些愛,早已深入骨髓;有些人,想忘卻忘不掉。”
我不明白,怎麼可能明白啊?愛就要說出來呀!那個女人,不是背叛了爸爸,背叛了他們的愛情嗎?哪裏還有什麼愛?她又怎麼可能會痛苦?那個女人,她不配談愛情。
部隊傳來消息,哥哥在軍事演習時受傷,半身癱瘓。
半身癱瘓?怎麼會這樣?驕傲如他,好強如他,怎麼能接受,怎麼可能接受!我是了解他的,正如他了解我一樣。
正如我所料想的一般,驕傲如他接受不了已定的事實,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