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梁鴻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他帶著一身疲憊從公司回家,距離小莫星被偷走,已經過去半年了,即便不甘,他也打從心底裏接受女兒再也找不回來的事實,派出去的人也陸續叫了回來。
那天他在公司總是心緒不寧,放下一大堆工作,提前回家,打開臥室的門卻沒有看到妻子,以為她又趁家裏下人不注意跑出去,正焦急地準備找下人來問,浴室隱隱傳來了水聲。
他鬆了口氣,笑著推開浴室的門,下一刻,臉上的笑僵住,滿眼的紅色刺得他雙眼生痛。
季舒,自殺了!
莫陽雖然大概聽父親講過,但是,卻是第一次聽說他媽還自殺過,其他人也是第一次聽,神情皆是震了震,唯有夜莫星隻是眸光輕蕩了下,莫家人其實都有在暗中觀察她的表情,見此,有黯然,有不滿,有歎息,也有複雜。
孩子的冷漠能怪得了誰呢?
當年若非是他們疏忽大意,讓賊人有機可趁,孩子不會自小流落在外,如今,若非莫家先對她無情,她又怎會待他們如陌生人。
猶記得她剛回到莫家時,雖然也是眉眼冷漠,但眼底還是有絲溫情的。
莫老爺子念及此,向來挺直的背脊頹然傴僂了下去,握著手杖的手微不可覺地顫抖起來,眼底深處閃過從未有過的堅定。
“老二,帶孩子去見你媳婦。”
莫梁鴻眉間一顫,緩緩點頭,這本來就是他把人叫過來的原因,隻是事到臨頭,他還是有些退縮,他怕了,真怕,怕當年的事再次重演,甚至更糟糕。
但是……
莫梁鴻抹了把臉,深吸了口氣,對夜莫星道:“星兒,跟我上來吧,見見……你媽。”
夜莫星沒問原因,也沒追問當年季舒自殺後的事,她跟在莫梁鴻的身後上了樓,像是一個最乖巧聽話的孩子,然而其他人看著她的背景,表情一言難盡。
“這孩子……怎麼這樣!”莫梁斌撫了撫鼻梁上的眼鏡,歎息著不滿道,他性情溫和,從來不指責別人什麼,但是對於夜莫星如此冷漠無情,還是覺得心冷,雖然沒有相處過,但畢竟是血脈相連的親母女,怎麼能在聽了那些往事後沒有一絲動容呢。
就是把夜莫星當偶像的宋思思也無法為她說話,她也是從小就不在莫家長大,與那位二舅媽也是沒怎麼相處過,更談不上感情,但是在聽到曾為女瘋狂到自殺的瞬間,心裏也是難受得緊,可身為親身女兒的她,怎麼可以冷漠至斯。
一直低垂著頭的莫陽抬起頭,眼眶通紅,聲音沙啞,隻說了一句:“姐姐,很苦。”
短短四個字,壓抑著的情感讓莫家人心上皆是巨震,一雙雙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想開口問些什麼,但喉間卻仿若塞著一團綿花,一個字也吐不出來,隻看著那無聲落淚的少年沉默,莫池和宋思思莫名也跟著落下了淚。
這邊,莫梁鴻帶著夜莫星來到臥室門口,當門被推開的時候,那種她想像中畫麵並沒有出現。
臥室很幹淨很整潔,可以看得出主人雅致溫柔的性格品性,很溫馨的感覺,並沒有瘋子摔打砸東西的混亂,大床上也沒有被捆綁著的瘋子。
淡而銳利的眸光一掃而過,夜莫星很快就將目光定在了飄窗邊上,一個身穿寬鬆睡衣的女子坐上那裏,她垂著頭,鬢間飄落一縷秀發,柔和的陽光灑落在她身上,猶如一幅歲月靜好的唯美畫卷,如果你忽略她手上抱著的一個洋娃娃的話。
季舒對於莫梁鴻和夜莫星毫無所覺,她溫柔地抱著洋娃娃,臉上帶著慈母般幸福的笑容,嘴裏哼著輕柔的曲調:“小星兒,媽媽的寶貝兒……”
踏進去的腳一頓,夜莫星平靜的心湖泛起了絲波瀾,耳朵裏飄著撥動心弦的小曲兒,似是能感受到媽媽溫暖柔和的氣息包圍著小嬰兒的那種美妙與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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