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置信,然夏翌臣卻繼續說。
“我現任的母親蘇珊妮,在醫院待產超過了預產期都沒能破水,原本醫生就已經考慮剖腹產,但就在準備就緒的那天,羊水破了。”
“母親堅持順產,她是個倔強又迷信的女人,她相信順產的孩子以後會比剖腹的聰明,所以無論醫生怎麼勸說,她就是不願意讓他們動刀。結果……胎兒難產,死於腹中。母親差一點羊水栓塞,昏過去了。醫生們見狀即刻施行手術取胎。”
“父親很傷心,抱著未出生就夭折的嬰兒,正好碰到同樣懷抱嬰兒的你的妻子——顧詩曼。”
“顧夫人非常討厭懷中的孩子,害怕這他會搶了她兒子在莫家的財產和地位,於是正打算送到別處。遇到我父親,也是非常巧合。見他滿臉悲傷,還抱著一個死嬰,同樣身為母親的她就動了惻隱之心。於是,他們在短暫的交談過後,就私下做了一個非常重大的決定——把已死的孩子給她,活的孩子,給我父親。”
夏翌臣說到這時,也故意停了一停。而莫偉旗的麵色,卻在聽見他口中依然將夏宏光喊做“父親”時,變得越來越難堪。
“父親之所以接受那個孩子,是為了怕我母親知道自己的孩子胎死腹中而傷心,失去過一次愛妻的他,不忍心再讓第二任妻子重蹈覆轍。而顧夫人正好給了他這個挽救的機會。他們約好讓這個秘密要永遠藏住,不讓任何人知道,還將當時負責接生的醫生、護士和助產士全部調走。於是這麼多年過去了,當時的醫生年紀最長,已經離世,而那名護士卻已老得無法說話,長期在敬老院居住。唯一還能說話的,就是那名助產士——張欣彤。而那個孩子,我也是昨天才得到確認,是我,沒錯……”
夏翌臣苦澀的笑了笑,端起一杯茶水往口裏送。
莫偉旗倒是笑得自然,一邊替他夾菜,一邊保持原有的熱誠。
“那你也知道,誰才是你親爹了吧?我的兒子!”他目光閃爍,恨不得將這幾年來的守候一口吐出。
可是夏翌臣卻沒有他預料中的反應,隻是平淡的,繼續喝著麵前的茶。
“如果你早就知道,為什麼不早點將我認回,非要等到現在?”
莫偉旗眉頭輕蹙,沉默,將煙圈吐出一口。
夏翌臣以為他是一時語塞,想不出理由為自己的行為做辯解,卻不料,幾分鍾的猶豫過後,他卻不緩不慢的說了一句:“不是我不認你,當我知道這個真相後,曾去找過夏宏光那畜生,但卻遭到了他的阻攔。”
莫偉旗的這番話又讓夏翌臣吃驚不小,夏宏光阻攔過他?
“怎麼,不信?”莫偉旗笑了笑,將口袋裏的錢包拿了出來,翻開夾層,裏麵竟放了很多類似的白色小條子。
他將這些條子全部取出,一一攤在夏翌臣的麵前。
“你可以每一張拿起來仔細看看,這是我每個月從銀行櫃員機裏打印出來的轉賬憑條,而轉賬的號碼,就是你的。”
夏翌臣又是一愣,拿起麵前那一張張白色的條子,愈看到後麵臉色愈是震驚。
“夏宏光沒告訴你吧?這就是他和我約定的事。為了保護他現任的妻子不受喪子之痛,當秘密被我查出之後,卻依然要求我將你贈送給他。並且,還將本來屬於夏家的中環旺地作為交換條件轉贈給我。對,我是商人,看到利益在前我受誘惑了。這或許是我犯下的第一個最大的失誤。但是,我依然堅持每個月以夏宏光的名義彙款到你的賬上,這一點,我可是堅持做了二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