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麟終於恍過神,“你……我昨天剛說過你,你今天又下水。是不是還想喝那苦藥?”昨天還算好的,隻是在水裏玩而已。今天卻洗上澡了。
“不是。”夏溪一著急,“騰”的一下由水中站了起來。
下身雖穿著褲,卻濕濕地貼在腿上。司徒麟驀地轉回身,“把衣服穿上,趕快給我回去。”說完急匆匆地走了。
夏溪傻傻地站在水中,眼睛眨啊眨,黑眼珠轉啊轉,司徒哥哥今天有些怪,昨天可是火冒三丈地把她從水裏抓了上去。今天怎麼說完就跑了。
然後她低下頭看看自己的肚兜,臉微微有些泛紅,好像一下子明白過來,接著白癡似的笑了起來。
“司徒哥哥。”夏溪掀開布簾光著腳丫走了出來。
正倚在床上看書的司徒麟急忙正襟危坐,“你怎麼出來了?”而且還穿得那麼少。
“我口喝。”夏溪打個哈欠,揉揉眼睛說。
“在桌上。”司徒麟一指。
夏溪咕嚕咕嚕,半杯茶水下肚,一抹嘴,“司徒哥哥,你在看什麼呢?”說著走到司徒麟床邊。
司徒麟呼吸一瞬間變得急促起來,“醫書而已,你不感興趣,去,回去睡覺。”
“哦。”夏溪打個哈欠,搖搖晃晃地回裏屋了。
布簾一放下,夏溪原本迷蒙的眼睛瞬間一亮,臉頰緋紅,一頭撲到床上,雙足捶床,傻嗬嗬地笑了起來,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溪兒,小點聲,你在幹嗎呢?”
“沒、沒幹嗎,有個老鼠,被我打跑了。”
屋裏沒了動靜,司徒麟的書卻再也看不下去了,直至現在他仍感覺臉頰是燙的。幹脆吹熄蠟燭躺下了。
深深吸了口氣,才壓下體內的那股邪火,真是邪門了,他怎麼突然會對溪兒產生……
黑暗中的司徒麟自嘲地笑了笑。溪兒穿肚兜、薄褲的樣子他不是沒見過,後來兩人也曾同榻而眠,但他一直將其當成孩子,從未有過一絲邪惡的念頭。直至今天白日見到她半裸地坐在水中嬉戲。
這半年來,他一直與溪兒分床而睡,溪兒睡裏間,他睡外間。他並非未經人事,因為經商需要,妓院茶樓也是經常光顧的。雖說潔身自好,也少不得會逢場作戲。比夏溪美豔的女子不知有多少。他都不曾像今天這般慌張無措過。
適才溪兒出來喝水,他竟然又有感覺了。那雙光腳丫都能令他心跳加速。莫非是因為他太久沒有女人了?整整一年多的時間,不長,也不算短了。
司徒麟深深歎了口氣,壓下體內的邪火。保持心靜如水,溪兒那丫頭果然是個小魔女啊!或許是他們之間太過親近了吧!
三日後,司徒麟帶著夏溪辭別了聞人命,一路往西而去。由於聞人住處偏僻,兩人趕著馬車第二天下午才進城。自司徒麟發覺對小自己數歲的溪兒有了欲念後,便一直刻意地與之保持距離。奈何夏溪仍像往常一般,孩子般地粘著司徒麟。進了客棧,司徒麟才算鬆了口氣,溪兒不會有意無意地往他身上粘了。找家清靜的客棧住下,要了兩間客房。
住在那偏僻的地方,已經久不聞人氣,上次進城采買糧食還是兩個月前呢。夏溪嚷嚷著要去街上逛逛。司徒麟本想讓她自己去,偏偏自己又有些不放心。也隻得在後邊跟著了。
夏溪倒是與其他女子不同,首飾,煙脂水粉皆看不上眼,卻對一些小吃情有獨鍾。還是司徒麟拉著她進了繡紡,挑了兩雙繡花鞋以備不時之需。
實在是夏溪的習慣不好,連坐著都會將鞋脫掉。鞋更是東一隻西一隻地亂丟。以前倒不覺得什麼,隻是這兩日,司徒麟一看到她光光的腳丫便眼暈。
傍晚,吃罷晚飯後,各自回屋休息,司徒麟見隔壁的燈熄滅,又坐了一會兒,這才站起,走了出去。跟夥計打聽了一個地方,在夥計曖昧笑聲中,邁步出了客棧,直奔夥計口中所說全城最大的妓館——春夢閣。
一個時辰後,司徒麟微熏由裏麵走出。夜色中,緩步往客棧的方向走去。途經一處拱橋時,卻見一人坐到橋中間的橫梁上,傾著身子向橋下看。
“小心了。”司徒麟低呼一聲,跑上前去,以為那人要輕生呢!“溪兒,是你!”
“司徒哥哥。”夏溪跨過來一隻腿,改為騎在橋梁上。一臉落寞。她以為司徒麟已經開始喜歡她了,原來並沒有。
“你怎麼跑出來了?”而且還穿得這麼少,幸好,夜間路上無人。不然成何體統。將自己的外衫解下披到夏溪身上。
“那司徒哥哥跑出來幹什麼?”
“睡不著,出來走走。”
“我看到司徒哥哥進春夢閣了。”夏溪一臉沮喪地說。
“呃!隻是去喝了幾杯酒。”司徒麟解釋。
“那裏的酒好喝嗎?”
“不好喝。”
“那你幹嗎還要去?”
“以後不會再去了,我保證。”
“真的?”
司徒麟笑著點頭,“自然是真的,下來,我們回去吧!明早還要趕路呢!”說著主動牽起夏溪的小手,驀地看到,“怎麼又沒穿鞋?”
“忘了。”
司徒麟笑了笑,轉過身,“背你回去好了。”
夏溪眼一亮,“好。”
至此後,司徒麟對夏溪的態度發生了轉變。
第二日一早,卻傳出昨夜春夢閣失火,房間全部被燒毀。萬幸的是沒有人受傷。
司徒麟與夏溪趕著馬車,在城門開啟後駕車離開。
“是你做的嗎?”
“不是。”
“哼!”
“呃?是。但、但我沒有傷人喔。”發泄一下而已。
“下次不許再這樣任性妄為。否則……”
“吃苦藥。”
歎氣聲,“把手伸過來。”司徒麟為夏溪把脈,“昨晚運功了?”
“嗯。”
“唉……”又是歎氣聲。
“你……你別生氣,下次不會了。”
司徒麟再次歎了口氣,他是為自己歎氣啊!他竟然會對這瘋丫頭……日久生情,可是……唉!又是一聲長長的歎息。
中午吃完幹糧,由司徒麟駕車,繼續趕路。夏溪躲在車廂裏睡覺。
然後行到半途時,車廂裏的夏溪,卻突然大叫一聲:“停車。”
“籲!”司徒麟將馬車停下,回身,“溪兒,怎麼了?”
夏溪臉色看起來有些焦躁,一頭的汗。
“做噩夢了?”
夏溪搖頭,“我、我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