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穿著黑色的襯衫,黑色的西褲。黑色的碎發下,那雙黑眸格外的幽深。此刻他正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那就像老虎在盯著它的獵物。淼淼心虛地低下了頭,過了好一會兒,用餘光偷偷瞄了一下。天,他居然還在盯著自己!淼淼的耳邊又無數遍地循環著韓佳駿說的話——“蔡淼淼,你把我睡了還不負責,你真有種!”
她什麼時候成了打了一炮就提褲子走人的女淫賊?明明需要委屈的那個人是她才對啊。
見韓佳駿邁著大長腿向自己走來,淼淼很沒種地匿了。手腕突然一緊,她被韓佳駿強行拽著離開了主會場,上了他的車。
“等下主辦方要請我吃飯。”淼淼小小聲地抗議著。
韓佳駿又黑臉了,“跟我在一起不開心嗎?”
“不是不開心,隻是我已經答應組長了。”
韓佳駿起了個心眼:“組長是男的?”
“嗯,還是我學長,挺關照我的。哪像你”淼淼不滿地嘟起了嘴。
韓佳駿似乎在強行忍耐著什麼,深深地吸了口氣。他猛地打滑方向盤,把車停在路旁,抹了下臉,整個人的氣場瞬間就變了。
他吸了吸鼻子,用濕漉漉的的眼睛望著淼淼,委委屈屈道:“姐姐,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冷淡?以前是我對你不好,我錯了。我們和好吧。”
淼淼:“……”
淼淼很想說,韓先生你都28了,賣萌有意思嗎?可是為什麼他這模樣總能萌她一臉血?淼淼忍不住伸出手,撫摸著他的臉,柔聲道:“我隻是覺得我們現在的關係有點尷尬。你已經不記得我了,我不想你為了所謂的責任感勉強和我交往。佳駿,那晚我是自願的。我不想綁架你的感情,這樣對你不公平。”
“你又要拒絕我!”韓佳駿麵色極為不悅,追問道,“你移情別戀了嗎?是陳諾還是你的組長?”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是陳悅打來的。淼淼接了起來,講道:“我早就定好機票了。明天就去美國。我會小心——”
淼淼突然說不出話來。她瞪大眼睛,看著韓佳駿。
慢慢的,她閉上眼睛,去回應他溫柔綿長的親吻中蘊含的滿足和眷戀。
那是最純粹的吻,唇齒纏綿著的是彼此最真摯的情感,對久別重逢的歡喜,對擁有的滿足,還有,對別離的不舍。
許久許久後,韓佳駿戀戀不舍地放開她,敲了敲他的胸口,無比誠摯地說:“我這裏,淼淼,我這裏記得你。我會慢慢想起來的,隻要給我時間,我會想起我們的故事。就算想不起來,我也會創造出更美好的回憶,隻屬於我和你的美好回憶。回來,嗯?”
淼淼撲入他的懷裏,含著熱淚,點了點頭。她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好久好久了。她做夢都想,韓佳駿能夠來找回她,帶她回家。
——
吃了淼淼親手做的晚餐後,韓佳駿非常自覺地去洗碗了。他在屋內找不到淼淼,便走到院子中。淼淼坐在榕樹下的帳篷裏,望著月亮發呆。
“想什麼呢?”韓佳駿鑽了進去,坐到她身邊。
淼淼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笑意在唇邊蕩漾開來,“我在想去年這個時候,我們還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在冷戰。那時你裝傻,我也不成熟,天天吵來吵去,但是很快就和好了。想想我確實很蠢,愛上一個裝傻的傻子。”
“不,那是你一生做的最聰明的事。”韓佳駿抓起她的左手,猝不及防間,把一枚鑽戒套進她的無名指上,“蔡淼淼,為了你的後代擁有正常的智商,你必須跟腦子好的人結婚,而我就是那個最佳人選。”
淼淼詫異地望著他,他這樣是在求婚嗎?可是哪有人這樣求婚的?她忍不住確認:“佳駿,你是認真的嗎?”
“當然。”求婚這麼大件事,他自然是認真的。
“可為什麼別人求婚都有鮮花都會下跪,你怎麼什麼都沒有呢?”
韓佳駿被她問倒了,摸著鼻子,回道:“鮮花,我們家不是有很多嗎?至於下跪,我大病初愈,你忍心讓我跪下嗎?”韓佳駿從來沒有學習過如何討女人的歡心,沈伊還是單子文幫他追到的,他哪會什麼浪漫的花招?他把淼淼摟在懷中,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要不我讓單子策劃場浪漫的求婚儀式?煙花還是玫瑰?隻要是你喜歡,我統統為你做到。”
淼淼搖了搖頭,心中無比歡喜:“不用了,外人看的再浪漫,也不如我們自己把小日子過得開開心心。”
那股熟悉的曖昧的氣流慢慢地醞釀著、交織著,淼淼在一發不可收拾前,提議道,“佳駿,我們出去散步吧。”
韓佳駿一口回絕:“不行,我還有東西沒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