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傳來腳步聲,是爬樓梯上來的諏訪。小平頭反應過度地把重心放低,擺出宛如摔角選手一般的架勢。蘆田則是對驚魂未定的諏訪說聲:“嗨!”
身體突然恢複自由,同時被好幾隻手從背後推擠著,害三上差點往前仆倒。
“諏訪,帶你們家老大回去。”
從蘆田的口吻不難聽出這兩個人不是同期就是同鄉。然而諏訪卻說不出話來。跟剛才在搜查一課的辦公室裏一樣,嚇得腿都軟了。所以三上才要他來這裏。身為廣報的王牌,要是患有刑事部恐懼症的話,那還有什麼搞頭?
三上對諏訪招手,同時把脖子和肩膀依序繞了一圈。被放開以後才知道,剛才是被多大的力量箝製住。現場的氣氛依舊緊繃,小平頭的防守密不透風,就連一隻螞蟻也過不去。蘆田用手摸撫著剛才被掐住的喉頭,同時將緊張的感覺灌輸到四肢。這個彪形大漢可是很自豪自己年輕的時候曾經參加過國家級的柔道比賽。隻不過……。
事到如今,也不能夾著尾巴逃跑。他不能想像自己坐在廣報室的辦公桌前,氣急敗壞卻又無計可施的樣子。
三上把諏訪的頭拉過來,用手附在他的耳邊悄聲說道:
“你去二樓的廁所。”
“啥?”
“我需要棍子。你把拖把的頭拆掉,把握柄拿過來。”
諏訪全身打了一個寒顫,三上猛力地朝他的背後一推。看著他腳步踉蹌下樓梯的身影,蘆田哼地一笑。
“隨便你去打小報告。還是要去討救兵呢?”
三上轉身麵向蘆田。
“你有那麼恨我們嗎?”
蘆田再次哼了一聲。
“你們隻不過是雜魚罷了,真正不可原諒的是什麼都想要吃幹抹淨的東京灣的鯊魚。”
“是你們太弱才會被吃掉。你有聽過魚在抱怨嗎?”
蘆田的眼神變得銳利。
“你這句話是認真的嗎?”
“隻要你們能把所有尚未解決的命案全部偵破、把市長級那些貪汙的大叔全都抓起來、讓D縣再也沒有黑道橫行,那麼就沒有人會來碰你們的部長寶座。”
“你腦袋進水啦?東京是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甘願當傳聲筒?”
“腦袋進水的是你們吧!所以才會對部長之位那麼戀棧。喂!回答我啊!隻為了守住區區一個職位,要棄一百八十二萬縣民於不顧嗎?”
“你說什麼?別胡說八道了!我們什麼時候棄縣民於不顧了?”
“你給我滾回警察學校從頭學起。警察一旦放棄維護治安這項任務,就隻是暴力裝置而已。而且因為有了那個旭日形的警察徽章,就比你專門負責的暴力分子還要惡質!”
三上望著蘆田的背後,臉色鐵青的諏訪回來了。從他那不自然的走路方式,可以確信他的確有把棍子藏在背後。
“丟給我!”
諏訪反射性地做出反應。下一秒鍾,三上已經握住拖把的握柄。長了一點,不過非常夠用了。至於右手的力道也已經從剛才的鎖喉功得到證實了。
“混蛋!”
蘆田破口大罵,同時也有些退縮。既然他是練柔道的,肯定知道劍的威力。小平頭就不一樣了,或許是機動隊的靈魂受到挑釁吧?非但毫無害怕的樣子,而且還怒發衝冠,一副隨時都要衝上來大打出手的氣魄。要打倒他並不難,難的是有什麼方法可以不讓他受傷呢?
三上和小平頭麵麵相覷,將握著棍子的雙手用力握緊。這時,腦海中突然閃過二渡的臉。那家夥現在在幹嘛?都怪他罩不住刑事部,才讓事態失控至此。他是否已經無計可施,要高舉白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