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海岸。然後把背拱起來,凝視著地板上的一點,緊握著拳頭,然後又緩緩地張開,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還有好多事等著我回本廳去做呢,我才不想在這種鄉下地方浪費一絲絲能量。我是要為國家做事的人,如果不是為了國家就一點意義也沒有了。為什麼你們都不懂呢?”

他似乎被氣昏頭了,臉色瞬間漲成豬肝色。

“這實在是太可笑了。搞出道歉記者會這麼一出鬧劇,就隻是為了要把我們逼入絕境不是嗎?可是我根本不痛不癢喔!”

看起來可不是這樣。

對於赤間來說,他肯定連做夢都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話說回來,本廳的計劃是要瞞著地方長官視察的目的,在視察當天冷不防地發表“天之聲”的電擊作戰。因此,赤間把所有的情報都緊抓在自己的手裏,既不告訴白田、也不告訴二渡,隻告訴三上一個人,然後一麵操縱三上,一麵享受成功地把三上變成奴隸的樂趣。然而,情報不知道從哪裏走漏出去,本廳的陰謀被刑事部洞悉是第一個失策,反抗演變成具有實際攻擊效果的反應則是第二個失策。赤間已被逼到走投無路。長官視察就近在眼前了,要是登出對警方不利的報導就會踩到本廳的痛腳,所以原本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但是卻在策略上敗下陣來,被逼著要召開道歉記者會。刑事部在接下來要舉行的記者會上布下的陷阱,就是要讓赤間身為特考組的領導能力受到質疑。不隻,還要讓他的評價一敗塗地。

該不該說呢?打從部長室房門關上的那一瞬間,三上就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一切都隻是三上的想像。然而,在腦海中組織起來的刑事部的計謀卻不像是想像,反而散發出濃濃的現實味。明知是個陷阱,卻還眼睜睜地讓上司去記者會場送死嗎?

部長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是石井打來的。赤間隻回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把話筒放回去,站了起來。

“趕快把事情搞定吧!”

三上收拾起迷惘的心情也跟著站起來,跟在已經往外走的赤間背後走出房間,沿著走廊往前走。他跟走在前麵的這個男人之間,沒有半點信義可言。但還是會覺得自己做了背信的事,內心充滿了罪惡感。

心裏的天平已經不再傾向於刑事部那邊了。因為受到相當於被放逐的待遇,所以完全想不到還有任何靠向刑事部的理由。是因為他不小心發現了64的秘密嗎?不是,是因為他始終不清楚本廳真正的目的。因為無法具體地想像究竟會有什麼災禍降臨在刑事部的頭上,所以就算心裏還惦念著對刑事部的舊情,也無法產生半點當事人的感覺。

但是他有別種當事人的感覺。那就是職務被刑事部踐踏的被害情感。陷阱是挖在廣報室的院子裏,地盤受到侵犯了。荒木田打算把媒體當作武器,將廣報室當成主戰場,然而……。

他沒有憤怒的感覺。所以他才發現到把覆蓋著真心的外殼全部敲掉之後,自己真正的想法。不管是未能通知赤間前有陷阱的罪惡感、還是對刑事部的憎厭,全都不過是枝微末節。當他走下樓梯的時候,腦海中隻有一個想法。赤間弱不禁風的背影就在眼前,如果現在告訴他刑事部安排的陷阱……。如果現在把拯救的手伸向這個其實正打著哆嗦、心髒就快要被不安撐破的異鄉人……。

赤間或許會重新貼上別的標簽。

真正的部下。這麼一來,就再也不用在發配邊疆的惡夢中掙紮著醒來了。

部長……。

就在他正要開口的時候,赤間冷不防轉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