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後,汪熙偉決定等一個月過後放下一切,好好完成學業。他的那個同學因為人格障礙的論文涉獵太廣,做起來有難度,又把這個題目交給了他。於是他決心將它繼續做完,以後還要再深入研究有關人類心理健康的問題,他想要弄清楚,那些看上去開朗活潑的人到底為什麼會產生那麼陰暗的心理,難道純粹是因為環境等的外界因素嗎?
如果要搞清楚這些,汪熙偉覺得去找他的二叔探討一下一定會少走很多彎路,不過眼下他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找了一個天氣晴朗的日子,汪熙偉特意去看了一次夏雪舞,他還帶了鋤頭,準備清理墓碑周圍的雜草。但到了墓園,他驚奇地發現墓碑不僅被整理幹淨了,而且墓前還放有一大束包裝好的小雛菊。
汪熙偉連忙向出口望去,發現除了正向那個方向走去的一個男人外就再無他人了。看背影那個人有點熟悉,他正想著呢,冷不防一個聲音輕輕在身後響了起來,“那是方瑞寶,夏雪舞的舅舅,你們見過的……”
汪熙偉迅速轉過身來,發現站在身後的是陶俞,心裏才鬆了口氣,嘴上卻不依不饒,“我拜托你,走路發出點聲音好不好,神出鬼沒的。”
“我不是怕動靜太大,嚇到你嘛。”陶俞撇撇嘴,有點委屈地說道。
“你就是不出聲才嚇人呢!”汪熙偉白了陶俞一眼。
陶俞隻是笑了笑,沒有再說話。地鐵連環案結束後,他給自己放了半個月的假,今天就是假期的最後一天,他想替汪熙偉來看看夏雪舞,沒想到竟碰到了這小子本人。
幾天前,肖輝被調到了市警局,這是他將破獲兩起案件的功勞都攔到了自己的頭上而得到的嘉獎。陶俞知道這個結果後,表現得很平靜,仿佛這一切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了,隻是想起了案件裏的凶手和受害者,才讓他覺得心裏有些蒼涼。
“喂喂,陶俞……”見陶俞隻是在發呆,汪熙偉用手在他的臉前晃了幾下。
“啊,怎麼了?”陶俞緩過神來,看向汪熙偉。
“那天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那座大廈裏的?”
“我從出租車公司查到了你下車的地點,正在附近瞎轉悠呢,忽然聽到了電話裏的提示,那一帶隻有一座大廈曾經發生過火災,所以我就趕了過去。”
“哈,沒想到你也有點小聰明啊。”
“這……”陶俞有些慚愧地撓了撓後腦,那天要是他早點想起來去查出租車,早點四處搜查的話,也許早就把汪熙偉就出來了。
汪熙偉見他有些局促的樣子,淺笑一聲,扭過頭,將一直抱在懷裏的鮮花放在了墓前。
陶俞見狀,也把自己手裏的黃菊並排放了下去,他仔細看了著墓前的花問道:“汪熙偉,你這種紫色的菊花很特別啊。”
“嗯,這是香水矢車菊,是田小渡最喜歡的花了……”汪熙偉看著墓碑上女孩笑得一臉燦爛的照片,心裏突然湧出一股悲情,他幽幽地開口道。
“哦……”陶俞低頭對著花研究了一番,等再抬起頭時,發現汪熙偉正微笑地目向遠方,不知道他在看什麼,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於是他也將視線放遠,飄向了遠處的山峰,山巒相連,此起彼伏,讓他回憶起了整個案情,心裏不免也有些惆悵。
這時候陶俞想起了夏雪舞摔下樓前,最後一次看向汪熙偉的眼神,那和汪熙偉現在的目光很像。他覺得也許這就是心靈相依的感覺吧,這麼想著忽然感覺自己的心變得柔軟了起來,連忙甩了甩頭,把這種思緒打亂,哼,愛情什麼的對他來說都是浮雲,他可不想被這種無形無影卻殺傷力極大的感情控製住。
不過當他轉天回到警局上班,看到裴曉曦被正式分配到他們一區分局後,就把前一天的想法統統拋到了腦後,臉上就隻會對著年輕的女法醫露出傻笑了……
全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