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笑笑,伸手想要把那人手裏的袋子拿過來,卻冷不防那人身子往後一撤。
“現在還不能給你。”那人就這麼笑著說了一句。李燕心一涼,“這怎麼行!那你把方子還我!”
那人嘿嘿一笑,“你別著急,怎麼說我得先把這方子拿回去看看,要是真能釀出你那味道的酒來,我們當家的一高興,說不定還能給你加點錢!”
李燕靜了一下心神。那人說的對,不過……“那你給我立個字據。”
“字據?”那人哈哈一笑,“小娘子,我們可是粗人,不懂啥叫字據,也沒法給你立那玩意,要字據啊,跟我們老板要去!”
李燕心知現在拿不到錢,也知道字據拿不到,也就退了一步說話,“那你給我你的地址,我什麼時候去找你。”
那人來要方子的時候性子倒是急得很,如今方子在手,性子似乎也慢了不少,見李燕這樣問道,也直說了,“我們就在那蘇氏住處後麵,大同酒樓,專賣酒的,多少人想把方子賣給我們,我們都不稀罕,你倒是好運氣,我們當家一嚐你那酒,就讓我們來尋你了。”
李燕點點頭,見好多鄰居聽見動靜出來看,也就不再多說什麼,隻是在那人走之前一個勁的囑咐,要是遇見什麼問題,一定盡快回來找她。
那人滿不耐煩的點點頭之後就走了。李燕站在原地,一直這麼看著,剛才這方子裏麵,她確實少寫一點,當然隻是一點而已。雖說李燕相信蘇氏找的這些個人,可是他們也一點沒打算留字據,她又哪裏能放心的下,這方子裏一點點的東西……倒不會影響他們出酒,隻不過味道有點改變罷了。
蔡氏見那些人啥也沒留下就走了,本來好點的臉色一下子就又沒了,臉冷的緊。
“得,本來還尋思著能有啥希望呢,這就走了!真不知道這一大早上把人弄起來幹個啥!”
孫氏在一旁擔憂的拽了拽李燕的胳膊,“燕子,這能行?”
李燕搖搖頭,“現在也不知道能幹啥了,咱就等著信吧,估計,最晚也就七天。”李燕的手緊緊握著,手關節隱隱犯痛。今年開春的時候,李燕在院子裏用井水洗衣裳,那水太涼,也就這麼出了些毛病。
“誒,燕子,你快進屋去吧,今天我做飯,你快看看天瑞去吧。”
李燕感激的看了孫氏一眼,捋了捋耳邊的頭發,快步轉回了屋子。
王天瑞還在炕上睡著,仰麵朝天的,樣子特別可愛。李燕一見天瑞這樣香甜的小模樣,心裏一下子就軟了。
王小山終於把朱花花迎進了門,朱花花進門的那一天,正趕上李燕進城。因著大家對於李燕家發生的事都能理解,所以倒是沒有人責怪她,隻讓她自己進城小心些。本來王大丫說是要和李燕一起進城的,可是後來有事還是給耽擱下來了。
李燕這次進城不同於以往,這次進城的馬車是那家酒樓的,上次拿走李燕方子的人也來了,人還是那個人,就是態度和上一次大不一樣了。還好李燕是個見過些世麵的,所以也沒大驚小怪,安安穩穩的坐上了馬車。
那人見李燕這般模樣,心下驚奇,又想到自家老板說的話,言語裏更是帶上了幾分小心。
“誒,我叫阿光,你管我叫光子就成。”阿光見李燕隻是坐在車上不說話,有意調節一下氣氛,遂開口道。
李燕點點頭,“光子,你叫我李燕就成。這次去……是要把銀子給我了對麼?”
阿光撓了撓頭。雖說李燕讓他叫她的名字,可是他還是有點別扭,他可是個粗人,可不咋會說溫雅的話。“得,我看你家那位是比我大,我今年十八,我就叫你嫂子吧!上次的事是我不對,可是您說,您咋還給我們一個錯的方子嘞?”
李燕笑了一下,“哦?這是你們當家的說的?我可沒給你錯的方子啊。這話可不能這麼說。那你們這是……”
阿光連忙住了嘴,“哦哦不是,不是錯的,我們當家的說不是錯的,可是那味道連我都嚐出有點不一樣……得了!”阿光在一邊小聲嘟囔了幾句,突然大聲這麼一頓。
“就這麼說吧,是我們當家的想要見一見你!”
李燕點頭,“成,咋都成,你們把錢給我就成!”
這馬車可是好的,沒多會功夫就進了城裏,七拐八拐的也好一會才到了酒樓。李燕下了車站在外麵看這個酒樓,這酒樓看起來不大,裝潢的也不甚好,甚至她都沒怎麼聽說過,可是看著來往進出的客人,無不是光鮮亮麗的,李燕思索了一會,就跟在阿光後麵進了酒樓。
李燕穿著一身土色的衣裳,一張俏麗的臉這幾個月來也憔悴了不少,當李燕一走進酒樓的時候,立刻就感覺到了自己與這裏的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