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格正臥在牆根下生滿雜草的坑裏。血就是從那裏流出來的。他一隻腳光露在外,上麵膿瘡破裂,像是幾百根針在上麵亂插一番過。
他蒼白的臉上擠出了幾絲笑容,“洛茲,我們又相見了……”他看到地上沾滿露水的屍體,臉色一沉,“你殺了她?”
“是的。”
“你不該殺她,即使萬不得已。”
“為什麼?”洛茲回頭瞅了一眼,“她毫無還手之力,卻陰狠手毒。難不成要留她活命?”
“如果你知道了她的身份,就不會這麼說了。”
“是什麼?”
“她是一個女巫,”愛德格盯著地上的黑袍漸漸的在天空下暴露,“瓦拉曼地域‘獻祭會’的女巫……”
洛茲輕輕扶起了他,能感受到愛德格身上因為劇烈的疼痛而顫抖。“聽著,你不該為我而惹上這樣的麻煩。”他抓著洛茲的手說,“趁著獻祭會還未發現,你趕快離開這裏。我有辦法應付他們!”
“嘿,我隻想搞明白獻祭會是什麼。她是我殺的,與你無關。現在,你該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了。”
“……我會告訴你一切,但在那之前,我們要趕快離開這裏。”愛德格伸出手臂按住牆支撐身體,上麵有一塊塊滲血的淤青,“這些女巫身上都有定位的符文,獻祭會很快就會找到這裏。我們必須離開。”
“艾伯特,走!”洛茲不容愛德格反應,直接背起了他,“告訴我,我們該往哪個方向?”
愛德格先是一愣,但很快緩過神來,“東邊有一座軻倫城,那裏是一座廢城,沒有獻祭會的眼線,我們可以逃到那裏去!”
“好。”
熾熱之陽由東方而生,斜照在慌忙離開的二人身上。在他們身後,一股混沌的黑氣正逐漸消散,凝進那地上死去的女巫身上。心髒的方位,紅光忽閃。隻有女巫能聽得見的聲音,傳遍了瓦拉曼地域……
瓦拉曼地域的中心方位,一條湍急的大江蜿蜒圍繞著一座暗色城堡流向大地各處的水道。隻有一座被荊棘爬滿的木橋架過了江水,直通古堡的鑲釘大門。怪異的黑森林把這個地方掩藏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吼叫聲來自深處。城堡下的半裏格內,栽種了許多妖豔的食人花和一方方藥引植物。常年的霧氣使古堡的表麵變得非常潮濕,但卻沒有任何的植物和昆蟲在上麵落窩。
古堡內。“長老,傑尼絲死了。”一個也身穿黑色長袍的女人走進堡內一間古老的房內說。
她麵對的是一個紅袍老者,袍子上還有奇怪的花紋,扭曲卻又規整。在胸口處鑲嵌著一顆鴿子蛋般大的紅寶石,用於長袍係身。
“是那個旅行者殺的嗎?”
“並不是。根據傑尼絲的傷口判斷,她是死於近身戰鬥,因頭骨破裂而死,身上其它的傷口也都是大力所致。我試過那個旅行者,他做不到。”
紅袍老者冷笑著,“那會是誰呢?”他翻開壓在古老地圖上的羊皮書,指著一頁複雜的文字,念起了咒語,“珍薇,找到他。那人就在人與獸之間。”
“是,長老。”那女人退下。
紅袍老者的一手皺皺的指尖放在羊皮紙上,正指著手繪的滿月。“看來月圓之時就快來了。”他透過彩繪玻璃望著天空,“他們也許跟這個有些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