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安睡的不安穩,聽到開門聲就猛地睜開眼,一下子坐了起來來才赫然發現天色已經大亮。
“娘娘……”行雲屈膝行禮,剛要說話,目光略略一瞥,掃見還在沉睡不醒的上官炎時突然臉色一白,踉蹌著後退一步,低呼道:“娘娘,皇上他……”
李長安的心頭猛地一縮,有那麼一瞬間似乎是完全忘記了呼吸。
她順著行雲手指的方向看去。
身旁的男子還在側身安睡,容顏俊美於往常無異,可是麵色卻是蒼白虛弱到了極限,宛若是一張素白的紙張一樣,而這頭一側,卻是淅淅瀝瀝的蔓延了一大片的血跡。
彼時他嘴角的血痕已經幹涸,留下暗紅色的印記,反襯之下,就更襯出他此時的虛弱和蒼白。
李長安渾身的血液凝固,有很長的時間幾乎是動也不敢動。
她不敢探手去碰他,生怕觸手冰涼,那後果……
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昨夜流了許多的眼淚,這一刻又隱隱有了再度滾落的跡象,她突然抬手壓住了嘴巴,強迫自己咽下那即將脫口而出的尖叫聲。
“娘娘……”行雲也是花費了很長的時間才勉強回過神來,慌亂的走過來。
李長安顫抖著探出手去,握住了上官炎的指尖。
他的手指冰涼,一下子就冷透到了她的心裏,她那裏的壓抑,不叫自己哭出來,隻就緊緊緊緊的握著他手掌,許久之後逐漸感覺到他皮膚下麵不甚明顯的體溫,一顆心才稍稍放緩了下來。
“行雲姑娘,皇上起了嗎?”張虎等不得了,又再外麵催促。
行雲回頭看了眼,白著臉道:“娘娘,傳太醫吧!”
“不!”李長安斷然決絕,到了這會兒她似乎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起身繞開上官炎下了床,對外麵道:“顧公公,你進來!”
張虎狐疑的垂眸走進來,“奴才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上朝的時間要到了,皇上……”
他說著已經遵循本能的抬眸往裏麵的床上看去,看到床上一動不動的上官炎也是頓時就白了臉。
“別聲張,皇上沒事!”李長安沉聲道:“你是跟在皇上身邊的,早朝那邊該是怎麼說,知道嗎?”
“是!”張虎道,幾乎是連起也不敢喘的看著她,“皇後娘娘身子抱恙,陛下放心不下,在鳳棲殿裏陪著您呢!”
上官炎的所謂“痼疾”外麵傳的風言風語,一旦說是他病下了要罷朝,勢必引起朝臣的猜疑。
“嗯!”李長安滿意點頭,“你去吧!”
“是!”張虎應了,謹小慎微的退了出去。
李長安這才又看向還愣在那裏沒有反應的行雲道:“你馬上去找張虎,把皇上的情況告訴他知道,讓他馬上去泰和樓走一樣,把高翔請進宮來。”
“是!”行雲趕忙應道。
李長安見她要走,突然想起了什麼,就又囑咐道:“對外就說是我不放心太醫的醫術,讓高翔來給我診病的。”
高翔和上官炎私底下的交情無人知曉,但是因為他醫術好的事情卻並不是什麼秘密,早前他去展家給李長安看病就有過幾次。
“奴婢明白!”行雲應了,趕忙快跑出去。
當是和流雲打了招呼,很快的流雲就捧了新的被單枕頭衣物等東西進來。
李長安也不多言,直接帶著她一起給上官炎換了衣裳,又重新鋪了床,然後把一堆髒了的衣物床單交給流雲抱出去處理。
流雲剛出去了不多會兒就又折了回來,神色凝重道:“娘娘,太後娘娘來了,說是要探病!”
“不見!”李長安道:“就說皇上怕過了病氣給她,晚些時候,皇上會去慈寧殿給她當麵賠罪!”
流雲應了,轉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