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晗雪駐足凝視著他,努力捕捉著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企圖看出來他到底是怎麼了?但是令她失望的是,赫連輕歌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那張妖嬈的臉在日光照映下,透著慘淡的白,平淡冷靜的就像戴了一塊麵具。
隱約的,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赫連,怎麼不到帳裏等著?”東方晗雪走到他麵前,拍了拍他僵直的肩問道。
赫連輕歌這才轉動眼珠瞧了她一眼,低眸道:“小雪兒,你可曾信我?”他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凝重之色。
東方晗雪一怔。
若是早在一年前,赫連輕歌問她這個問題,她絕對會毫不猶豫回答:不信。可是,此時,她卻發現,她信任他,沒有理由的信任。她都不曉得究竟是何時。她對這妖孽的看法。竟有了如此大的轉變。
東方晗雪點點頭:“不管發生了何事,我都信你。”
赫連輕歌安慰地笑了笑,隨即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
還好,她信他!
接著他用一種極沉寂的口吻說道:“宗政寧宣死了,就在今天早上,而我今早恰巧去了水牢,但是我雖然去了水牢,但還沒等我見到他便已經被人給打暈了,又怎會對他動手呢?而等我醒來後卻發現宗政寧宣已經咽了氣。可是……可是我真的沒殺他啊!”
東方晗雪定定望著他,“那你是如何出來的?水牢裏機關重重。又是重兵把守,而守衛一旦發現宗政寧宣身亡,又怎會輕易放你出來?”
“當時我醒來後,周圍的守衛已經全死了”赫連輕歌歎了一口氣,
東方晗雪一驚,隨即道:“那……你又是如何破的這機關?”就算守衛全死了,而單憑他一人之力。也是全無安全脫身的可能。
頓了頓,他道:“之前我曾去過水牢一次,所以對於裏麵的機關,早已牢記於心。”
東方晗雪沉聲:“所以……這之前你便同宗政寧宣見過麵了?”她臉上神色依舊平靜無絲毫波瀾,“為什麼要找他?”~思~兔~網~
赫連輕歌抿唇不語,隻是一雙手掌緊握成拳,仿佛在隱忍著什麼。
她眉頭愈蹙愈深,
雖然這其中疑點重重,但她仍是相信他是無辜的。
東方晗雪的目光凝注在他身上,看著他麵上的猶豫,看著他心中的掙紮,心頭隻覺得沉甸甸的。
今日之事也絕非表麵看上去那麼簡單,所以她在等,在等他同她說實話。
氣氛頓時變得沉重。
終於,他開口道:“我之所以去找宗政寧宣實則是為了一份地圖。”
“地圖?”
“沒錯,”赫連輕歌點頭,“你可曾聽過民間的一個傳言?早在前朝亡國之前,前朝的皇帝便在地下埋葬了一大批寶藏,然後將地圖一分為三,一份交給了他的長子,一份交給了他最信任的大臣,至於最後一份地圖卻不知流落何處。”
東方晗雪一驚,
這個傳言她當然聽過,早在現世之前,整片大陸還是被贏國所統治的,隻是後來國內發生了內亂,之後整個國家便分成了四股勢力,也就是如今四國的雛形,而贏國國主看大勢已去,為防止一國獨大,於是便將積攢下的財富深埋於地下,至於寶藏的下落,卻隻有找到這份地圖後才能尋得。
東方晗雪微微一笑:“你究竟是什麼人?又為何會對前朝之事了解的這般清楚?”
“我的曾祖父便是前朝皇帝。”赫連輕歌緩緩皺起了眉頭,“在父親去世之前,才將此事告知於我,而我父親終其一生,也未能完成複國的遺願。而赫連家到了我這輩也僅有我一人而已,所以就算我用盡一生精力,也定要完成父親的遺誌!
而在我眼裏,自己所擁有的每一筆錢或許都是將來複國的基礎,所以我開始變得愛財;而為了尋到埋藏寶藏的地點,我又幹起了盜墓的營生,雖然這是種被人所不齒的生計,但也總勝過在茫茫人海中尋得那一份地圖的下落,至於我後來我來到了北楚,也是因為北楚的始皇帝便是我曾祖最信任的那位大臣,所以我認為這第二塊地圖的下落就在北楚皇宮,於是……”
東方晗雪接道:“於是你便委身來到了公主府,做了我府裏的麵首是麼?”
赫連輕歌一怔,隨即抿著唇點了點頭。
聽他說完,這一切似乎也都明朗了,
為什麼赫連這麼貪財,為什麼他會盜墓,為什麼他在看見紫霜劍時會那麼震驚。這一切在如今都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雖然他這麼做騙了她很久,但好在認錯的態度還算誠懇。
東方晗雪微笑道:“那如今你又尋得了幾塊?”
他如實答道:“兩塊。”
東方晗雪看著他,卻是微微一怔,怪不得他會如此心急,原來如今隻差最後一塊地圖便能實現他父親未完成的遺誌了。替他惋惜之餘,東方晗雪道:“好了,如今這一切我已知曉了,我相信你是被人冤枉的,而害死宗政寧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