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鳳曦的食指倏爾輕輕觸了觸她的胳膊。
東方晗雪抱著他的身體,五指緊緊地扣在他孱弱的腰間,眼框不由一紅,一顆淚珠兒子麵頰滾落而下。
林鳳曦深吸了一口氣,卻感受到自己的體溫在漸漸流逝,
他依稀還記得那年盛夏,他同父親置了氣跑出府去,而外麵狂風席卷,大雨瓢潑而至,路上的行人急匆匆的找地方避雨,腳步紛亂。
他則隨便找了個相對隱蔽的牆角,靠著冷硬的青磚牆壁,抱著膝蓋縮在牆角,想自己一個人安靜地呆上一會兒。
望著落到地上又濺起的水珠,他心中一緊,看來自己至於他們還真是個無足輕重的人啊,不然為何到了此刻卻獨獨沒有一個人來找他?
月言湖岸,風雨中飄搖的楊柳枝條不斷地拍打著水岸,臨湖的茶館酒樓皆已大門緊閉,他望著門扉發愣,隨後自嘲不已,突然發現自己生活了這麼多年的家,竟是如此的淒清而陌生。
父親他妻妾成群,所以每日在府裏也必然上演著明爭暗鬥的戲碼,看慣了姨娘間的爭鬥,卻也對這個家慢慢地產生一種疏離,因為自己是家中的獨子。而父親也是老來得子,所以對他也是格外寵愛。可是與他日日相對的姨娘們,又有幾個是真心實意待他的呢?隻怕那些偽善的笑容背後隱藏著的便是深深的厭惡吧!
雨將停之時,他收拾起所有的情緒,正欲起身,誰知麵前卻多出了一雙白色緞麵的錦鞋。
他的目光緩緩上移,那雙鞋子的主人著了一襲湖綠色的長裙,有著一張妍麗至極的麵容,麵容之上雖是一貫清冷的表情,但卻比他見慣了的虛偽笑意更明媚動人。
接著她手中的傘緩緩地撐過他頭頂。輕輕地放在了他的身旁……
而誰的心,在那一刹卻永久的留在了那延綿不斷的細雨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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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白衫柔曼糾纏,彼此的黑發在拂麵而過的落雪中輕輕浮動。
林鳳曦微笑著傾身,清淡如佛手柑的氣息接踵而至,如飄落的輕煙悠悠籠罩,明月之下,雪地的銀輝之上。他蒼白的唇輕吻過她的肌膚,吸去了她臉上的淚。
雪姐姐,今生今世但願你不要再為誰流淚。
東方晗雪一怔。
林鳳曦貼著她的臉,倏爾動了動,“雪姐姐你恨我麼?”
東方晗雪抱在他腰上的手感覺到了溫熱的粘稠,卻不敢低頭看他。心中卻很清楚那是什麼。
“不恨,從來沒有恨過,你應該猜到的。”聲音很輕。很輕,卻是她真心的吐露。
“那在這一年中……你……可有想過我麼?”他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頸項中,讓她的心不安的跳動著,空空的尋不到底兒。
東方晗雪的手一頓,
不要問了。曦兒,她害怕。
她麵上維持著平靜。輕聲應道:“想過,但卻不敢想太多,因為我怕想了就忘不掉。”
“嗯……”林鳳曦的聲音盡是欣慰,他抬起眼,溫柔的眼中飄起水霧,“那……雪姐姐可曾愛過我?”
愛?不愛?
不管愛不愛,她現在都沒資格說,
林鳳曦輕輕拽了拽她的袖子,眼裏浮起的水珠讓人不忍心拒絕,不忍欺騙。
四周房屋的倒影在黑夜中影影重重,東方晗雪腳下生風加快了奔襲的速度,她側著臉看著懷中人安慰著,“就到了,你堅持住,鳳曦,一定堅持住。”
他的眸子暗了暗,裏麵流轉的光華在漸漸消散……
曦兒他一直都是充滿希望的,她少見他露出這樣的神情,東方晗雪別開臉不敢看他,聲音刻意維持著鎮定,“如果你能撐下去活著,那……我一定告訴你這個答案。”
“如果我撐不下去,那你……能不能在我墓前告訴我?”他輕鬆的笑容,隨意的語氣讓她沒來由的惶恐,“雪姐姐,等下如果我醒不了了,記得把我的骨灰撒在月言湖前的碧水裏……”他這一生都活在父親的威嚴下,很少做出忤逆他的事情來,因為娘的期待,也因為他的責任,除了自己執意進了公主府這件事……所以,他希望自己在死後,能活得快樂些,至少能多在他們初遇的湖畔前多停留下……
“放屁!”東方晗雪氣得口不擇言,“你現在在幹什麼?交代後事嗎?林鳳曦,我告訴你,這個要求我不會答應,永遠都不可能答應!”
林鳳曦喘熄著微笑:“雪姐姐,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是如何相遇的麼?”
“林鳳曦,你若是再敢說下去,我立馬就把你扔出蘭影宮去!”他冷冷的出聲,“你應該知道我說得出便做得到,別逼我!”
他笑了笑:“這次就算是你將我趕出去,我卻還是要說……”
雪一直在下。
東方晗雪一邊聽著,一邊極力地在屋頂奔馳。而林鳳曦的聲音卻越來越微弱,他伸長手臂,勉力去擁緊她的身子不讓自己鬆手。他靠在她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