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晗雪嗬嗬一笑,搓了搓手臂,說道:“想不到今天竟這麼冷,出來了這麼久,都快凍死了,我先回去了。”
憐月心下一痛,站起身來,繞過瑤琴,來到東方晗雪身後,伸出雙臂將落荒而逃的人從背後環住。
東方晗雪頓時一僵,竟絲毫也不敢動。
憐月並沒有用力,就這樣輕輕地將她擁在懷裏,他的聲音低低的,帶著難言的落寞和壓抑,“你說的可是真的?不要騙我!”
她頓時呆住了,她沒想到憐月會這麼問她,心底突然有一絲動搖,心底話險些脫口而出。她點點頭,說道:“是真的。”
憐月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緩緩地收緊手臂。
之後,一個冰涼的吻,緩緩地落在了她的後頸。
憐月的聲音沙啞低沉,“好。那我便娶她!”
東方晗雪緩緩閉上眼睛,夜晚的風吹著兩側的竹葉,沙沙作響,
她的心卻寸寸凍結,霎時死灰一片。
103【留下吧】
幾不可查地一聲歎息。
東方晗雪不由緩緩地轉過身。這時憐月也正看著她,兩人的視線撞上,東方晗雪的唇角微微觸了觸,最終沒有說什麼。
“在你心裏,喜歡的人究竟是誰?”在沉默許久之後,憐月這樣問。終於將堵在心口的問題問了出來。
東方晗雪不自覺躲開他的視線,抿唇不語。
“是……那個喚作宗政修潔的人麼?”憐月輕輕一哂,更似是嘲諷。東方晗雪的眼睫猛然一觸,雙手在衣袖的掩蓋之下,隱隱地握作了拳。
他順著衣袖摸去,觸到了一塊溫潤的玉佩,拇指輕觸玉身,細細地摩挲著,眼底有心疼及沉鬱之色,嘴上卻笑道:“可惜,他已經死了……”冷漠的話語浮在周圍,空空落落間,顯得有些冰涼。
東方晗雪惶恐間霍然揚眸,渾身一僵,待回神時下意識想要逃開。然而未走幾步,卻被憐月一把抓住。
他握得分外緊,不論她如何掙紮都沒辦法從他的禁錮中逃出。
她猛然回頭怒視他,不想卻觸到了一抹分外憂傷的神色,憐月的這種神色是她第一次看到,仿佛是剝離了層層的偽裝後獨剩的一份最脆弱的真實情感,┅思┅兔┅在┅線┅閱┅讀┅
“在你的眼裏,可曾有我?”憐月深邃的眸中,透出了幾分清晰的淒然。
東方晗雪不敢看他。
那一次的慘烈經曆在她的心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至今她都不敢想象那日的場景,因為那日的事會讓她不自覺地恐慌、害怕。而這數月來的日日夜夜,她都活在對他的悔恨中。所以,她在逃避,也隻能逃避,雖然不能一輩子都這樣過下去。但卻也不是在這時被他說出來。
“他……已經死了……而我卻還活著,難道……我卻爭不過一個死人?”憐月的話語有些飄無,自嘲般地略類一揚唇,盡是苦,
他默然良久,執起她的手,深深看著她片刻卻是反問:“若今日,我要你跟我走,再不理會這一切,你可做到?”
好……她張了張唇。卻發現那個字噎在喉間,許久卻說不出來。
眼前閃過那抹白衣上染滿點點血色,唇邊帶著蒼涼而絕望微笑的人。
他拚盡性命保的她周全。難道為的是讓她與別人在一起?而她又憑什麼,怎麼能再辜負他第二次?
“我做不到!”喉間一片疼痛,讓每一個沙啞的字念出的時候都是撕裂般的感覺花都捕王最新章節。
東方晗雪感到握著她的那隻手緩緩地鬆下,她的心一狠,猛然將自己從他的禁錮中脫離。飛步朝竹林外走去。
透過車窗向外看去,街外一切如故,眼看著馬車拐了個彎,醉夢閣就要消失在視線中。
東方晗雪壓下心頭的不適,微微蹙眉,她與憐月注定要漸行漸遠。這大概便是宿命吧。
瑤兒本就因修潔的事傷心欲絕,如今又變成這副樣子,於此。她對她有愧,而現在瑤兒終於放下了一切,覓得了一位良婿,而她又如何破壞她唾手可及的幸福?
況且,如憐月所說。他娶瑤兒是為了達到他的目的,那……她又如何用自己的自私去牽絆住他的腳步?就算是她真的說出口。可一年過後,甚至是數年之後,他有可能會後悔,若是真有那麼一日,他又會不會真的做到不怪她一分?
她不會冒險,更不想讓他為她冒險!
急促的馬蹄聲在車後響起,攔在路前之後,一個秀氣的小廝從馬上跳下,視線停在車簾前,欠身道:“敢問裏麵坐的可是韓公子?”
東方晗雪掀開車簾,“我就是。”
自懷中掏出一個錦盒,“這是我們閣主托我交給公子的東西。”
她輕輕扭開那錦盒,竟是憐月向她討去的那塊玉佩。
想不到他竟會把它還回來,抿了抿唇,用力地握住,“麻煩小哥了。”
簾幕緩緩落下,漸漸地隔斷了麵前漆黑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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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