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心的焦躁漸漸隱去,隨之而來的是無限的眷戀,像是汪洋中的一葉扁舟終於泊到了岸邊,她小心翼翼地湊了過去,安靜地靠在了他懷中,唇角勾了起來。
她把臉頰貼在他溫涼的手掌,蹭了蹭。
那人一驚,顫了下,本能地想把她從懷裏給扔出去,但無奈她八爪魚一樣纏著他,就是不放手。
伸手去扳她的手指,好不容易鬆開了幾根,她卻又尋了另一處,抓著不放。
嚐試了幾次,終未果,隻好任她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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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鬼麵修羅】2
眼裏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溫柔,他垂首,深深地望著懷中的人。
不經意瞥見她麵龐上的血痕,頓時擰了眉,心中頓時莫名煩悶起來。
她果然是個麻煩精,看守的人隻是稍不留神,她便沒了蹤影,就一盞茶的時間便能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趕去時隻見她身旁倒著數具男屍,而她也早已昏迷不醒。
而她當時就那樣靜靜地躺在那裏,氣息微弱的便像是要死去一邊。而那一瞬,他甚至慌亂到無法呼吸,而抬著的手就那樣一直僵在了半空,甚至都不敢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心在那一刻便亂了,手心裏冷汗直冒,
雖然非常恨她,甚至巴不得她早些死去,但他不懂,那一瞬的顫唞究竟是為了什麼?是在害怕麼?
怕她就這樣地死去?怕在他生命裏再沒有這樣一個人?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她還不能死,不能就這樣簡單的死去,她欠他的還沒讓他討回來,怎麼能就這麼死了呢?
他衝了上去,不斷地搖晃著她的身體,不斷地咒罵著,竟有些不甘心。
看著她無力垂下的雙手時,心下更是慌亂不堪,一揮手便把身旁的屍體化為一灘血沫。
終於懷裏的人低咳了一聲,他緩緩地轉過頭,那一瞬竟感動地想哭。
門外傳來三聲叩門聲,把他的思緒換了回來。
推門進來了三個小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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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方才他剛替她換過衣裳,所以此時她也僅著了一件褻衣。
看見來人不經意瞥向這邊的目光時,他立刻脫下袍子,將他緊緊地包裹了起來,當下更是一怒,“誰讓你們進來的?!”
小廝一驚,直直跪了下去,連聲告饒。
他偏過頭,怒道:“轉過身去,誰都不許看!”
小廝顫唞著身子即時轉過去,不敢再看。
“把木桶擺好就滾!”
幾個人嚇得冷汗直冒,連眼都不敢抬,顫顫巍巍地擺好浴桶,請辭的話也忘了說,逃也似的飛奔出去。
他這才收回目光,靜靜地望著懷中的女子。
輕抱起她,大步朝浴桶走去,
衣衫也未脫,就這樣擁著她坐入了浴桶中。
睡夢中的人感覺到異樣,蹙起了眉,在他懷中不安地扭了扭。
他伸出手指,輕劃過她眉梢,輕撫著,似要把她的不安撫平。
取來一旁的帛巾,蘸了水,細細地擦拭著她臉上的汙痕。
看著她麵容之上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痕時,心也涼了一截。
她是個愛惜容貌之人,臉上不曾有過一絲瑕疵,不得不說,她算得上是他所見過最美麗的女子,可現在——這個以此為資本的人,卻因為這道橫貫麵頰的劃痕,幾乎破了相。
原本白皙無暇的一張臉,除卻了這道傷疤,零零落落間還餘者數到劃痕,而這些傷口卻也因為未及時處理,加之泡了水,此刻便已然化了膿,如果再不及時清理,便會加重感染,而到那時,這張臉便算是真正毀了。
看著她猙獰的傷疤,他再一次揪緊了心,
就算養好了傷,怕也會留下疤痕吧,不知她知道後會不會傷心。
手上動作雖是極盡溫柔,也盡量不碰觸她臉上的傷口,但仍疼得她一陣輕顫,更是貼緊了他的胸膛,希望能借此尋得一絲庇護。
他輕歎了一聲,看著手中早已泛紅的帛巾,竟不敢再伸手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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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晗雪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空蕩蕩的木屋裏,四周堆著幹草,要不是牆上的一扇小窗透進微弱的光,她甚至看不清周圍的一切。
身上的麻布衣衫不知什麼時候被換去了,身上的傷口甚至也被清洗過。
她抬起手,定定地望著身上的白衣,迷惑了。
昨日發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一個可怕駭人的噩夢,夢醒了她又活了過來,仿佛一切都沒出現過,那些令人不寒而栗的事情就像是她自己杜撰的一般,可她張了張嘴,卻因這個動作劇烈地咳了起來,
喉嚨疼得厲害,發出的聲音也嘶啞可怖,粗啞地讓她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