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愛戀與憂傷的眉眼,想到無意間撞見的曾孫抱著八音盒痛哭失聲的場景,隻覺心疼不已。
柳雲舒住在宋家治病那兩年,他就看出了宋祺宣的不對勁,心裏一直擔憂著,生怕他引以為傲的長房長曾孫誤入歧途。
這些年,宋祺宣埋頭工作,從來不找女朋友,也屢屢推拒親朋好友的介紹,他看著心焦,暗暗祈禱柳雲舒別毀了他的曾孫。
前年年末,見宋祺宣興高采烈地出國、失魂落魄地回來,他猜測曾孫這是失戀了,心裏還暗暗高興,偷偷感謝柳雲舒的絕情。
這一年多,發現宋祺宣日漸消瘦、時常精神恍惚,他又憂心忡忡起來。
他知道,曾孫這是相思入骨,無藥可醫,縱然焦慮不已,卻束手無策。
這次過來,他是應曾孫所求,也是自發自願。
他想親眼看看柳雲舒現在的生活,尋求解決之道。
杜學勤被宋祺宣那癡纏的目光刺激得心頭直冒火,暗恨自己引狼入室,卻又無可奈何。
柳雲舒情況特殊,他不敢將父子三人的性命交到不熟悉的人手中。
看在宋春暉這位老神醫坐鎮的麵子上,他就暫且繞過這個癡心妄想的小子吧。
柳雲舒看出宋祺宣的憂傷,心疼他為情消得人憔悴。
轉頭發現杜學勤的拳頭攥得青筋突出,他知道這個小心眼的家夥又吃醋了,忙起身恭請宋春暉前往臥室休息。
宋春暉豈會看不出這三人之間的暗潮洶湧,順水推舟地將曾孫留在臥室,打發人家兩口子離開。
他坐在能夠望見迷人海景的落地窗前,擔憂道:“祺宣,人家連孩子都有了,你還想什麼呢?”
宋祺宣愣了一下,試探道:“您早知道了?”
“你把柳雲舒從美國帶回來治病,我就有預感了。這些年,一直替你擔著心。柳雲舒沒有選擇你,正合我意。”宋春暉實話實說。
“他沒選擇我,是因為我太懦弱,顧慮太多。”宋祺宣苦笑道,“我沒法像杜學勤那樣六親不認。”
“為了一個男人六親不認,荒唐!”宋春暉批評道。
“是啊,荒唐!”宋祺宣歎了口氣,“所以,我這輩子,注定了隻能單相思。”
“既然知道,就別再迷戀了。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宋春暉勸解道,“回家後,趕緊結婚生子吧。我已經快九十了,等不起了。”
“我做不到,您讓我再緩幾年吧。”宋祺宣乞求道,“我很難過,您別逼我!”
“你這是何苦呢?”
宋春暉長長地歎了口氣,緩緩搖頭。
宋祺宣黯然垂首,滿心蒼涼。
柳雲舒按照宋祺宣的要求控製飲食、調養身體、加強運動,好不容易堅持到胎兒38周,實在是不堪重負,毅然選擇剖腹產。
杜學謹向學校請假,領著杜承運趕過來,與眾人一起迎接兩個小寶貝的誕生。
他和宋祺宣、宋春暉磨合了一下,做好萬全準備。
六一兒童節這天,柳雲舒接受麻醉後被推上手術台,全程緊握著杜學勤的手,接受剖腹產手術。
杜承運、湯錦程、何韻玲坐在手術台外麵的監控室裏,通過巨大的液晶拚接屏全程觀看。
兩個男嬰陸續出來,哭聲洪亮、氣息綿長,身體非常健康,喜得眾人眉開眼笑。
杜學謹給他倆分別稱重,笑道:“老大6斤5兩,老二6斤2兩,難怪肚子那麼大。懷這麼兩個小家夥,真是夠累的。”
杜學勤低頭在柳雲舒略顯蒼白的唇上親了一口,憐愛地說道:“辛苦你了!以後,別生了,就這兩個,夠了!”
柳雲舒想到杜學勤曾經嚐試過戴套,結果嫌不舒服,很快就摘了。
雖說他的中獎率比較低,但是,如果真的不打算再生,還是要做好避孕措施。不知杜學勤能忍耐多久。
杜學謹動作麻利地幫兩個哇哇大哭的小子洗澡、穿衣服,先恭敬地送到宋春暉懷裏,接著一手一個抱到柳雲舒麵前。
“瞧瞧,長得一點都不像,不好玩。”
“我兒子是你的玩具啊?想玩,自己生去。”
杜學勤數落了兩句,小心翼翼地接過兩個嬰兒抱在懷裏。
“瞧,老大像我,老二像你,將來都是美男子。”
“自吹自擂,不嫌害臊。”
柳雲舒橫了一眼杜學勤,滿臉幸福地望著兩個仍在啼哭的兒子。
“他倆是不是餓了?可惜我沒奶。”
杜學謹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你要是再能喂奶,那就真成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