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後,兩人都有些昏昏欲睡。明朗已經能走動了,想到後山散散步,平安一聽真是求之不得,終於可以和心愛的人單獨相處,說不定還可以占占這個光頭的便宜,哇,她還沒有吃過和尚的豆腐,趁著明朗還虛弱,說不定可以把他給怎麼樣了,到時候對他負責就大功告成。
眼前已經閃現出明朗衣冠不整在那裏哭哭啼啼,而自己卻豪爽大笑,拍他肩說“放心,我會負責任”的場麵,搖頭,打住,再想下去要噴鼻血了。
上山容易,風景也迷人,山也不高,轉一會兒就回來了,平安一直想對他伸出自己的魔爪,但遲遲還是沒有勇氣,隻好認命,垂頭喪氣地跟在明朗身後。
二人順著來路往回走,發現院子的小鐵門已經鎖住了。明朗大聲喊叫,等了好久也沒有人來。明朗想跳牆出去,那牆卻很高,而且光溜溜沒有抓手的地方。平安勸他在寺裏跳牆不好,明朗才死了這條心,又拉著平安想找一個後門出去。
“你是主持,對自己的廟都不熟悉啊!”平安抱怨道。
“我隻做了幾天,而且這一帶已經算是禁區了。看過少林寺嗎?禁區是不準進的。”明朗分辯道。
“少林寺沒有看過,不過日月神教的禁區我是知道的,你是明教徒啊!”平安開始和恢複力氣的明朗吵架。
兩人吵著吵著就走偏了,來到一個院子前麵。
那院子很大,一眼望去都是鬱鬱蔥蔥的叫不上名字的樹木。他們沿著牆一直走,始終左邊是白牆,右邊是樹木,中間兩米寬的泥土卻寸草不生,像是故意留下來的。走了一會兒,他們迷失了方向,不知道是在朝哪個方向走了。明朗心急,不禁抱怨起來,平安安慰他,突然看見遠處像有一道小門,忙走過去看。那是一扇裝上了鐵柵欄的月門,早已經生滿了鐵鏽,用很粗的銅鏈子繞著,門上有一把老舊的大銅鎖,也滿是銅綠。透過柵欄望出去,滿眼盡是綠色,當中有一條羊腸小道,蜿蜒著不見了。明朗大喜,衝上去試著拉那把鎖,沒想到竟很輕鬆地就打開了。
兩人出得小門,打算繞到大殿去,但是走了一段,發現這個院子有一段就建在懸崖上,是說什麼都繞不過去的。氣餒之下,他們隻能沿著那條小路走,走到哪裏算哪裏吧。
這條小路又險且陡,兩人走得十分吃力。平安終於受不了了,吵著要回去,明朗卻還想堅持一下。平安決定不理他,回身向山上走,剛走了兩步,就聽明朗一聲大叫,回頭剛好看到明朗摔下山道的身影。
平安忙一路跟過去,看見一路上草木被壓彎壓折了不少,不由得愈發擔心起來。那個坡很陡,幸好沒有什麼石塊之類,否則明朗一定是凶多吉少。平安一路拉著小樹,跟著壓過的痕跡往下走,好不容易才下到明朗身邊。
明朗躺在一個小土丘旁邊,灰頭土臉的,神誌倒還算清醒,正在嚐試著站起來。平安用盡力氣才把他拉起來,自己向後退了一步,卻踩塌了一塊土,一隻腳陷到地裏,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她試著把腿提起來,放在地上。活動活動,好像沒有什麼問題。
“沒事吧?”明朗問她。
“我沒事,你沒事吧?”
“腦袋上好像撞了一個包。”明朗答道,揉揉頭,卻掉下好多土來。
平安看了直想笑,開始轉移話題。
“好像有什麼東西。我剛才踩進去,有點軟軟的。”
明朗小心地往那個洞前麵挪了挪。“這不會是個墳吧?”
平安臉都白了。“你不要嚇唬我啊,我膽小。”
“說不定有人在捉你的腳,哇,僵屍級別的屍體呢!”明朗繼續嚇她,就算是墳又如何,出來個鬼現在的他也可以對付。
平安嚇得直往他懷裏鑽,趁機開始下手占便宜,還沒有得手,就被明朗推開了,平安的臉上露出了“性無能,冷感,同性戀”等亂七八糟的表情。幸好明朗沒有看到,而是伸手去挖那個坑,像是找自己藏了幾十年的嫁妝一樣。
下午兩點鍾左右正是最熱的時候,明朗滿臉滲出汗來,和灰塵混在一起在臉上劃出一道道小溪。他往洞裏看了一眼,剛才平安踩破的好像是一塊席子,日久年深已經腐朽了,被踩出了一個大窟窿,暗黃的纖維枝枝杈杈地支棱著。太陽剛剛有點偏西,陽光恰好照到那個洞裏,隱約能看清是一個黃色的包裹,大概有一本雜誌那麼大。
他揀了根樹枝,伸進去捅了捅,見沒有動靜,才輕輕地把它提出來。平安在旁邊看著,大氣也不敢出。直到明朗把那個包裹放在地上,她才長長歎出了一口氣。
那個包裹大概不到兩寸厚,外麵包著的好像是布,已經爛得差不多了,輕輕一撕就能撕開。裏麵是深褐色的紙包,緊緊地包裹著,有棱有角。
“這是油紙,防水用的。裏麵大概是什麼怕濕的東西吧。”平安本有點賣弄地說。
“打開看看?”明朗問她。
平安看看四周。這裏都是樹林,怎麼看都不像有人家的樣子。身邊的那個小土丘,看起來形狀倒真是像個墳一樣,可是墓碑什麼的都找不到,是自然形成的也不一定。誰在這裏埋東西了呢?看起來年代久遠,可能早就被人忘記了吧。
陽光正好,給平安也添了些勇氣。
“打開看看吧。”
那東西卻是一層包著一層,緊緊地裹著。明朗小心地一層層打開,平安蹲在旁邊幫他把一張張油紙整理好。眼見得包裹越來越小,都快隻有手掌那麼大了,卻還是一個油紙包。
平安手裏拿著厚厚一遝油紙,不禁開始納悶。“這裏麵不會隻有一張小紙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