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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默塵的速度很快,洛懷秋不過早上才答應,下午就看到那些好心的村民開始緊鑼密鼓的擺弄著東西了。
婚宴定在半月之後,不長不短的時間,可是有一點卻很讓洛懷秋抓心撓肺,那就是婚宴前十五天,新郎新娘不許見麵,而他們的婚宴定在半月之後,也就是說,上午應了他,還來不及說什麼貼心話,下午他們就要被分離了……
對此,洛懷秋無比的幽怨。
不過幽怨歸幽怨,洛懷秋在這個大事麵前,還是很聽話的,硬生生的忍下了偷跑出去的衝動。
隻不過新娘子難得的乖巧,新郎卻不乖起來。
七天後,洛懷秋無奈的看著悠閑地坐在桌邊飲茶的男子,上前戳戳他的肩,“師父師父,你太不乖啦。”
連默塵微微笑著看著她,也不說話,就那樣看著她,看了許久才將她抱進懷裏,“想了,就過來看看。”
連默塵很少有這麼直白表達自己情緒的時候,洛懷秋靠在他的肩上,不語,嘴角是壓不住的笑。
過了好一會,連默塵才聽見洛懷秋嘀咕,“聽說婚宴後的第一天丈夫是要為妻子綰發的,”她歪過頭,鳳眼亮晶晶的看著連默塵,“師父你會嗎?”
連默塵難得的沉默了,過了一會他才試著執起洛懷秋的長發輕輕地綰了下,發現為妻子綰發真的如他所想,不是件那麼容易的事情……
於是,他放下長發,淡定的告訴洛懷秋,來日方長,他們不急於這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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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婚宴哄鬧的開始了。
喜房裏很安靜,紅燭燃燒,爆出了幾朵燈花,喜婆拿著木梳為洛懷秋梳發,嘴裏念叨著:“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發齊眉,三梳梳到兒孫滿地,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標齊。”
洛懷秋坐在鏡子前,看著雪白的長發被慢慢綰起,看著自己的麵上被妝點脂粉,變得豔麗的模樣,而後,蓋上了紅蓋頭,由喜婆牽出了房門。
洛懷秋在花轎上想起是一年前的她,是那麼的渺小,父母具亡,唯一的弟弟又不知所蹤,那時的她卻不知道這十一年來,她會遇到什麼,會經曆什麼,也不會想到十一年後,她會如此的幸福。
若說之前的種種是為了現今安穩而必要經曆的磨難,她想,就算再困苦,但前方有那麼多人,還有師父,她也會堅持下去。
她在心裏默念:爹娘,女兒現在很開心,很開心。
她仿佛看到了爹娘,他們還是十一年前的模樣,對著她,緩緩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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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洛懷秋送進了新房,連默塵就出去招待客人了。
大喜之日,很少喝酒的連默塵來者不拒,清甜的茉莉酒一杯杯,臉龐染上了些許薄紅,但那雙眸卻越發的清晰。
他請了全村的人前來參加,三年前許諾洛懷秋的他一定會做到,光明正大的婚宴,眾人真心的祝福……每一樣,他都要讓洛懷秋感受到,這是他該給的。
不過八天未見而已,心中的歡悅卻在不停地翻滾,叫囂著想要見到那個成為了自己妻子的少女。
想她。
很想很想她。
情根深種,他很慶幸自己,沒有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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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喧鬧的大廳,喜房靜極了,就連喜婆都到前廳去吃酒了,洛懷秋清晰地聽見了雪化為了水,滴滴答答落到地上的聲音。
她不由得憶起了半個月前,她與連默塵雙雙坐於回廊之下,那日的雪很大,銀裝素裹,他們身上都落滿了白雪,她輕輕地拂去滿頭的雪花,看著連默塵發上的雪,笑道:“師父,我們這也算是白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