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麵紗直接扔到了地上,祺貴妃朝外麵呼喊了一聲:“都進來吧。本宮審問清楚了。這露水並未含毒,乃是因為季節變化令本宮的皮膚敏感,才一時間起了小紅疹子,如今也都消了,此事做罷。”
貴妃施施然走回屏風後,湧進來的一幹人等訕笑著將她從地上扶起來,還關切的說:“蘇小主受苦了。奴才們都知道小主與此事毫無幹係。但是苦於手頭裏沒證據,不能為您出頭說話。”
蘇皖魚揉著膝蓋起來。看見房門外麵那個女婢還在受‘竹簽’的刑罰,不由得皺眉道:“此事既然已作罷。為何她還要受苦!別作孽了,快快放開吧。”
折騰了好一陣子,祺貴妃還傳人說“要留她在這用午膳”,蘇皖魚委婉的拒絕,自己打算回鳳棲閣。鳳棲閣的老嬤嬤早就等在門口呢,看見她回來了,這才惱怒的嘟囔:“你算是個命大的。”
蘇皖魚笑笑,回房間直接休息。關上門就往床榻上一撲,將枕頭底下藏著的秦煜的衣衫拿出來,蓋在腦袋上。呼吸著那淡淡的體香,她這才覺得自己不那麼委屈了,為了這個喜愛穿白衣的混蛋,一切都能忍過去。
第二日,鳳棲閣的老嬤嬤喊她們去練百花舞。同時挑明:三天後要舉行皇帝的家宴。若是能在宴會上奪人眼球,前景一片大好。想要在後宮一展拳腳的,都抓住機會。
她一聽“家宴”二字,倒也歡喜起來。以往練習全是濫竽充數,今日才鼓起勁兒想讓自己的舞姿更加曼妙。汗水順著鬢角流淌下來,她卻一點都不覺得累。腦子裏全想的是……秦煜會來。
三日的時間一晃就到。大清早就被吵醒,梳洗打扮。宴會的舉辦地就在後花園,離鳳棲閣不遠。蘇皖魚因為生性懶散,不願意和別人擠著用水,就等了一會兒。結果遇上了那日,往自己嘴裏投擲紅果的臭丫頭。
相看生厭,不如不見。蘇皖魚端著銅盆往後退了一步,誰想到這家夥偏偏撞上來,隻聽“咣當“一聲,銅盆摔在地上驚得周圍人紛紛大呼小叫”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弄得蘇皖魚尷尬不已。
歉意的笑笑,“沒事,早上沒力氣,手沒抓穩。”她躲閃著視線,本想著就此息事寧人,誰知那個撞上來的丫頭片子不樂意的喊叫:“什麼手沒拿穩,我看你就是故意的。瞅瞅!這衣裳都濕了,可是一會兒跳舞用的!!”
蘇皖魚冷笑,心想你還惡人先告狀了。因此不卑不亢的回答道:“明眼人都看見是你撞上來的。就算你這衣衫弄濕了,也是你咎由自取。再者,距離宴會開席還有兩三個時辰,日頭這麼大,曬曬自然就幹了。”
那丫頭被自己噎住話頭,一時間反駁不出來。因此兩人就吹胡子瞪眼睛的僵持了一會兒,無趣也就散了。可蘇皖魚到底還是沒拿準這宮闈裏麵的手段……她去換自己的舞裙的時候,發現那件根本不是自己的!!
上麵不僅有水,白色的曲裾上還被抹上了很多胭脂!甚至袖子都少了一大截!要知道,秦國是個保守的國家。穿著這件衣服上宴會上跳舞!吸人眼球是必然,可侮辱在場的貴人這罪名,也擔下了!!
這場宴會,弄到如此地步不參加也罷。可心裏鬱悶!期待了那麼久,好不容易能看見秦煜一眼,結果就因為一個丫頭的惡作劇就付之東流了?
蘇皖魚懊惱!勉強壓下自己胃裏翻滾的酸水,想著這幾天不知道吃壞了什麼,惡心想吐的毛病一直都沒好。她抱著那件被弄髒了的衣服一籌莫展。悠悠的歎了口氣……要不,就算了吧。
正好撞見鳳棲閣的老嬤嬤從屋子裏出來,皺著眉頭問她:“怎麼連發髻都沒梳,”頓了頓,快步走上來摸著她懷裏的衣服連連搖頭:“誰那麼缺德!上好的料子就被這麼糟蹋了。要是被尚衣局的人看見,又少不得遭頓埋怨!”
她弱弱回答:“嬤嬤,我日後會加倍小心的。”
老嬤嬤扭頭回屋,從裏麵拿出一件五彩斑斕的舞裙來:“長點心吧,宮牆裏麵這種肮髒事兒可多著呢。我若不是被人關照過,要好好待你。絕對會作壁上觀。你遭了這些罪,日後可要步步小心謹慎,別再被人下絆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