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尼約開始記錄這一切的時候,傑拉德忽然抬起了頭,他將雙臂搭放在我的肩膀上,但視線卻移向了我剛剛觀察過的那三個圓形儀器。我注意到他抓住我背後衣料的雙手又一次緊繃了起來,他的眉頭也緊皺到了一起,表情再次陷入了戒備的狀態。
我隱約間已經猜到了那三個圓形儀器的作用,但尼約現在正聚精會神地做著記錄,我也不方便去打擾他,所以隻輕輕拍了幾下傑拉德的背,讓他不再將整個身體都掛在我身上,然後和他兩個人一起走了過去。
在走過去的過程中我又仔細觀察了幾眼這些擺放在桌麵上的小型儀器。大部分都還算眼熟,其中很多都是我曾經使用過或者看別人使用過的常見器械,不過有幾個造型古怪的器械我是第一次見,應該不是我們平時實驗觀察時會用到的東西。
我和傑拉德一起緩慢地行走到了這三個原型機器前,略微思考了一下,沒有立刻從那個窗口往裏去看,而是繞到了最左側,往這三個器械的後麵看去。這三個圓形鐵球的後麵分別都有一根隻比圓球直徑小上一圈的鐵管,看起來應該就像是通道或者傳輸管道一般——也就是說,這個圓球裏麵肯定是空心的,而且裏麵的空間還延續到了這麵牆的後麵。
我抬起頭打量了一眼這麵牆,伸出手在牆麵上輕輕拍了拍,從拍打的聲音上來判斷,的確是一塊厚重的金屬牆麵,不會是空心的。觀察完牆麵後,我又將目光重新放到了麵前這個巨型圓球上,仔細看了看後,發現了一塊能夠從鐵球上移開的金屬板。
我從第一個圓球的左側離開,又來到了第一個和第二個圓球中間的空隙處——果不其然地看見了這個金屬球上的可活動門板是打開的。也就是說,現在正躺在那灘腐蝕性液體裏的惡性病毒感染者,是從這個鐵球裏跑出去的。
我從這個開口處往裏麵看去,隻能看見圓球裏的金屬構造,和一條通往不明位置的漆黑通道——也就是在這時,我發現了這股從我們走進走道開始就令我感到無比熟悉的氣味的來源。
這是精神鎮靜劑的味道。在幾年前政府還允許對*惡性病毒感染者進行研究室,各個研究所裏經常在隔離室和隔離箱中噴灑這種鎮靜劑。這種鎮靜劑是由一名非常權威的病毒研究專家研製出來的,專門針對hlm病毒感染者,不會對任何普通人產生作用,所以我們即使聞見了氣味,也不會受到影響。
我借著燈光再次瞟了一眼中間這個圓球的內部,看了看一直安靜地站在我身後的傑拉德,走回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又來到了第一個圓球的前方。這個窗口的位置正好是正常人身高能夠平視的高度,我的身高算得上挺拔,所以還需要稍稍低頭。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窗口應該是用來觀察裏麵圓形球體裏麵的情況的,但是在這一方麵上我也有所疑惑。如果隻是用來關住惡性病毒感染者,並且進行觀察的話,那麼為什麼又要建造那樣一條通往另一邊的通道?如果感染者始終都在通道那一頭的話,那這樣一個小小的窗口也起不到時刻觀察的作用。
我將手掌輕輕放上這個圓形容器的表麵,感受著這股冰涼的溫度,心中逐漸凝聚起了一個不太好的推測。
傑拉德在這時候又抬起了手,緊緊抓住我的袖口,感覺就像是要隨時把我拉開一樣。我感到胸腔裏升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滿足與愉悅感,對他溫柔地笑起來,示意他不用擔心。
我回過頭看了一眼依舊在進行記錄的尼約,順便確定了一下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