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啊。”辛朵莉的表情相當憂傷,她的情緒難得這麼低落過,“可是現在對良性hlm病毒才剛剛展開控製,您這個時候離開,真的沒問題嗎?”

“研究所這邊的患者,你們照顧得了的。”我說,“我隻是離開,又不是失蹤了,有任何問題都能直接聯係我,我也能隨時趕回來,不是嗎?況且我如果在那邊找到了與我同期的那些研究員,幾個人加起來的思維能力也會比現在強很多,到時候治療方麵也應該會相對來說更加輕鬆一些。”

“您回去軍隊,也是想近距離接觸並且調查惡性病毒感染者吧?”戴布問。

“是的。”

“說實話我也很想去邊防線那邊調查一下,順便看看現在的廢墟區都變成什麼樣了,不知道還有沒有沒遭到破壞的風景?”戴布的眼神中閃爍著期待的色彩,“自從hlm病毒爆發以來,除了研究所和城區以外,我幾乎哪裏都沒去過了,大部分擁有美景的地方都被封鎖了起來,隻有安全區的一些小位置才能看見好景色。”他神采奕奕地幻想了一下,又惆悵地歎了口氣,“可惜這幾年出生的孩子們,都隻能生活在這些固定的場所,連旅遊的計劃都難以實現。”

“畢竟是特殊時期,這也沒有辦法。”我看向他,“你要是想去那邊調查的話,到時候我可以帶你一起去,不過也待不了多久就是了,更不會有時間讓你去找風景看。”

“這倒是沒關係,我主要還是想接觸一下其他感染者。”戴布告訴我,“目前我見過的這些感染者,都太……”戴布搖著頭,為難地收住了口。

“我懂你的意思。”我語氣平和地接過了他的話,“想看看真正生存在自由地帶的感染者?”

戴布快速地點了兩下頭。

我看著也覺得有趣,保持著微笑問:“你怕血嗎?”

“我好歹也是個醫生,而且還是個男人,怎麼怕血呢?”戴布不服氣地說。他似乎因為我這句話被稍微傷到了自尊,表情中有些不滿。

“我可不是指你平時會遇見的那種血。”我沒有說得太明白。在我看來,帶他去看看戰場上的情況或許也是個不錯的機會,能讓他多一些經驗與閱曆也是好的,“行了,到時候會帶你去的。”

“謝謝您,醫生。”

我將目光轉向在一旁安靜坐著、依舊情緒低落的辛朵莉,溫和地笑道:“別難受了小姑娘,再露出這幅表情,你的小男友可就要心疼了。”

辛朵莉這才勉強露出一個微笑,抬起手拍了拍戴布的小臂,“他才不會。”

“我當然會了!”有時候戴布這個開朗的性格還是相當有好處的,他就像是自帶高漲的溫度一般,能夠相當輕鬆地調節氣氛,“醫生這麼有魅力,我壓力也很大的啊。”

辛朵莉咯咯輕笑了幾聲,心情似乎好了些,抬起頭來關切地繼續詢問我:“那您大概會在什麼時候離開?真的不需要跟其他人說一聲嗎?”

“最遲也就這幾天了,也沒必要讓其他人知道,等我走了之後,再寫簡訊回來致歉吧,”我環顧了一圈四周。這些與我朝夕相處了好幾年的同事們大部分都擁有一顆善良的心,工作時相當敬業,幾乎從來沒有過怨言,他們真心地關注並且關照著每一個hlm病毒感染者,也會在研究遇見困難時互相扶持。忽然離開這裏的話,我大概也會不太適應吧。我這麼想著,也感到些許惋惜,連笑容都變得無奈起來,“省得大家個個都像你一樣心情不好,還得抽出時間來送我走,這樣的話還不如我自己一個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