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側著頭枕在我的大腿上,雙手始終不肯放開我的衣服,這幅安靜又執著的樣子使我想到了之前看過的一部紀錄片。我不太記得前因後果了,隻記得那隻被獵人抓住的狼始終默不作聲,不嚎叫也不掙紮,隻睜著一雙油綠色的眼睛,牙齒狠狠地咬住地麵上的鋼筋,任由獵人如何拉扯都無動於衷,最後倔強地死在了獵人的槍管之下。┇思┇兔┇在┇線┇閱┇讀┇
我輕輕拍著傑拉德的背脊,不希望這是他最終的下場。所以我得想辦法讓他盡快恢複,帶他離開這個看起來一應俱全的玻璃籠子。
我相當容易將他和動物聯想在一起,他給我的感覺也的確就像是一隻溫馴與狂野並存的猛獸。
他的精神正在一步步緩慢而痛苦地恢複著,他的身體在替他下意識地在催促這種恢複進度,但速度的加快也意味著痛苦的加深。我希望他盡快恢複,但又不願意看見他承受這樣的疼痛,所以到頭來什麼都做不到,隻能在這種時候盡量陪在他的身邊。
尼約的確是個善於觀察的人,雖然他的行事作風經常令人感到莫名其妙,但卻能如此精準地發現傑拉德與其他感染者的不同。如果不是他,我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觸到傑拉德,說不定也就此錯過了發現抗體的契機。就這一點上來講,我真的挺感謝他的。
接下來我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徹底剖析c-v27和那兩管血液的關係,得出了最終結論後,如果我和嘉利米維爾的推測沒有錯,那麼我們說不定就有機會從另一條捷徑上尋找破解hlm病毒的方式。
不知道傑拉德喜不喜歡吃甜食。思緒在混亂的泥沼中遨遊了半天,我忽然這麼想到,低下頭看了看傑拉德從雜碎的頭發下露出的側臉,輕笑了一聲。
一會兒可以從辛朵莉那裏要幾顆糖和巧克力來。如果他喜歡吃的話就最好,他現在的身體需要大量的能量和營養,當然也需要糖分,吃幾塊糖倒也不礙事。
我陪了傑拉德整整一個上午,他沒有一直睡著,陸陸續續地醒過來了兩三次,但是都不是很清醒,在我腿上蹭兩下就又睡了過去。直到烈日從窗口外東邊的角度消失,掛到更高的天空上,我才輕手輕腳地將他移到床上,走出了隔離室。
看他的早餐吃得那麼痛苦,現在估計也不怎麼想吃午餐,就讓他多睡一會兒恢複恢複精力也好。
我在房間裏洗了個手,走去了餐區,打算度過這幾個月以來第一個沒有陪在傑拉德身邊的午餐時間。
和我碰麵的同事們都微笑著對我點頭打了招呼,一直坐在角落裏和辛朵莉共進午餐的戴布也對我招了招手,“醫生!”等我走過去坐到他身邊,他又自告奮勇地說:“這可真難得,我去給您拿午餐好了,您稍等。”
我看他沒等我回應就兩三下跳了出去,也沒阻止,轉頭問辛朵莉:“尼約沒跟你們在一起?”
“沒有。”辛朵莉搖搖頭,“早餐之後他來跟我們打了個招呼,就不知道跑哪裏去了。他跟我們保證過不會在研究所亂來,我看他信誓旦旦的樣子不像是在敷衍我們,加上又是您的朋友,嘉利米維爾隊長那邊的人,就沒攔著他。”
我點頭表示理解,“他應該也不會鬧出什麼大事,讓他去吧。”
“醫生,雖然您好像沒有打算解釋的意思,但我還是想稍稍問一句。”辛朵莉將手肘撐在桌子上,偏著頭問我:“編號27的狀態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