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朵莉早就站在平台上等著我,隻是一個白天的時間不見,她看起來像是憔悴了一圈,見到我後明顯鬆了一口氣,但表情依舊急切,對我草草打了聲招呼就帶著我立刻往大門裏快步走去。研究所燈火通明,從窗戶裏透出來的光將研究所的四周都照亮了起來,在黑暗中像是一個徹夜明亮的燈塔一般,佇立在這片荒蕪的土地上。
我沒心情去欣賞這些,跟著辛朵莉一直走進研究所裏的長廊。
還沒接近隔離室,我就聽見了一陣陣沉悶的撞擊聲,應該是拳頭或者幹脆整個身體衝撞在隔離牆上的重響。就算是傑拉德的身體,也不能強度這麼大地與改造後密度極高的堅硬玻璃正麵抗衡,他的力量的確能夠將隔離牆擊碎,但是*也一定會受到不同程度上的傷害。
我皺著眉加快腳步,一直走近隔離室,看到圍在觀察室外的人群,提起聲音說道:“都散開!”
所有人都幾乎在一瞬間內回頭,看到我的時候眼神裏的激動毫不掩飾,站在最前麵的是戴布,他的手臂上似乎有傷,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傑拉德造成的。他看到我頓時喜形於色地叫出聲來:“醫生!”
“都散開。”我現在暫時顧不上他,重複了一遍,指著走廊的轉角處說:“全部都站到編號27視線之外的地方去,不要看著他。”
“不行,醫生,他現在情況很不穩定,我們不看著他,一旦他打破隔離牆,後果簡直不堪設想。”一名研究員立刻否認道。
我轉頭看向他,是個一直跟我們一起工作的中年人,我對他還算熟悉,相處的時間比較久,配合也還算默契,所以語氣也不算太苛刻,“我早就說過很多次,惡性病毒感染者的情緒非常容易失控,他們對周圍的人體溫度,我們呼出的氣息和看著他們的眼神都非常敏[gǎn],靠得越近他們就越容易情緒暴躁,你們這樣黑壓壓一片圍在這裏,他沒有直接用全力衝出來攻擊就算是你們的幸運了。我現在暫時不計較是不是你們其中的某一個人違背我的意願進入了隔離室,已經做了的事也沒辦法後悔,現在我需要你們立刻離開這裏,不放心的話就去會議廳和實驗室裏待著,這裏有什麼聲響也能立刻聽見。”
戴布還想說什麼,我抬起手攔下了他的話,“我不是你們的上司,隻是研究總長,隻能提出意見,沒有權利命令你們,但是如果你們還不聽我的話,等到時候整個研究所都血流成河,你們也就的確再聽不見我現在這種尖酸刻薄的話了,所以——現在就去。”
他們這才膽戰心驚地離開,就在不遠處的開放性會議室裏待著,從他們的角度沒辦法看見隔離室裏的任何情況,但是能看見觀察室的大門和通往隔離室的通道。
辛朵莉最後一個離開,我對她交待了一句,讓她去給戴布的傷口做簡單處理後,思慮了一下,走進房間戴上了防護器,就拐進通道打開了隔離室的門,從裏麵將門鎖上。
在我與其他人說話的這一整個過程中,傑拉德撞擊隔離牆的聲音始終都沒有停歇過,我刻意繞過了他目光所能看見的地方走進隔離室,所以也沒看見他此時的樣子——大概也不會是我期望看見的。
我鎖好門後,剛轉過身,就被一股重力狠狠地釘在了牆上,兩側肩膀迅速傳來一陣鑽心一樣的疼痛感,我甚至能聽見我骨骼間發出的脆響,不知道具體傷到了什麼程度。我能夠感受到傑拉德呼出來的氣息撲打在我的下巴和脖頸上,他喉嚨裏發出的陣陣咕嚕聲也清晰地傳進了我的耳朵裏。我忍住這股痛感,抬頭看向他。
他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