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寶蹲在樓梯口,戳了戳身旁的納克爾,‘D原來是跟蹤狂啊。’

看懂唇語的納克爾尷尬的點了一下頭,眼角瞥到樓下新出現的兩個身影。和阿諾德優雅卻踏地無聲不同,埃琳娜小姐是提著裙子躡手躡腳的上樓,發現了他們的視線後笑容粲然。

‘真巧。’

張開嘴,埃琳娜無聲的說道。

藍寶滿頭黑線,半睜半閉的眼睛裏寫滿了‘一點都不巧’的意思。

忽然,盤子摔碎的聲音響起,所有人的視線唰的一下集中在首領臥室前。奈何半遮半掩的門急得人心裏撓癢,除了戴蒙敢仗著幻術跑過去偷窺,其他人都望而卻步。

臥室裏,G瞪大了眼睛。

“G?”床上剛睡醒的Giotto打了個哈欠,醉酒的頭疼減輕了不少。

作為任勞任怨的青梅竹馬,G把仿佛一無所知的Giotto從床上抓了起來,怒氣衝衝的檢查著還有沒有其他痕跡,難不成有人趁著他不在的時候占Giotto便宜了!?

“脖子上的吻痕哪裏來的!”

“蚊子咬的。”

清醒狀態下的Giotto一臉淡定,咬死了這個借口,完全看不出幾個小時前甚至落荒而逃。被他鎮定的態度唬住了,G狐疑的嗅了嗅,衣服上殘留著淡淡的酒味,除了脖子外,還真看不出其他問題。

“我好餓,G。”

Giotto掃過地上粉碎的盤子,心底一暖,知道G是怕自己著了誰的道。他揚起下巴,可憐巴巴的抬頭注視著G,下一秒,咕嚕的肚子證明了他所言不假。

向來被克住的嵐之守護者心虛了,煩躁的抓了抓頭發,出門去給Giotto拿新的食物。

門外幾人紛紛撤退,心理活動各有不同。

藍寶:‘騙人!’

納克爾慶幸:‘原來是蚊子咬了啊。’

阿諾德:‘嘖,G和納克爾兩個蠢貨,竟然相信了。’

埃琳娜的眼睛變得閃亮亮,憑借著對D的了解,她知道好戲還沒停止。果不其然,趁著G離開的這段時間,戴蒙不甘心的溜進了Giotto的臥室,隨即門縫閃過一道強光。

然後……

幾個守護者笑容微妙起來,走出去就看見城堡外多了一個人形冰塊。

“哎呀,大家在晚上看上去都很閑呢?”

城堡頂樓的窗戶口,Giotto笑容明媚的用手搭在窗台,金紅的眼瞳隱隱可見寒光。俯瞰整個彭格列的Boss氣場壓下,哪怕是阿諾德也閉上了嘴,牽著埃琳娜的手繞過冰塊離開。

“活該。”

藍寶敲了敲冰塊的外殼,幸災樂禍的說完就跑。納克爾這一會兒也看出了真相,上麵是笑裏藏刀的首領,下麵是疑似目光‘幽怨’的同伴,他傻笑著挪動腳步離開,覺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更好。

深夜,冰塊自動融化。

一抹幽靈般的身影飛快掠過樓梯,霧之炎在空氣間殘留下靛青色的幻痕。

臥室內燈火通明,Giotto坐在書桌前正在寫回信。優美的意大利文在紙上娓娓敘來,向遠方的西蒙·科紮特說著最近發生的新鮮事,同時歡迎他前來彭格列做客。

驀然,他持筆的動作一停,扭頭便看見D·斯佩多走進房間。

“我想了很久,依然不明白你對我的感情從何而來。”座椅旋轉過來,Giotto麵對著不請自來的霧守,燈火下俊秀的容顏透著別樣的神采,既是朋友、也是一個家族的首領。

“D,是不是埃琳娜給你的刺激太大了?”

“不是因為埃琳娜。”戴蒙的深深的看著他,仿佛數百年的光陰在眼前潮起潮落,與昔日‘背叛’二字一起刻在心頭,“Giotto,你我很早就認識了,隻是你忘了。”

Giotto怔然,已經猜到了某個最符合真相的荒謬結論。

為了確定這個結論,他問道。

“你認識我多久了?”

“四百年。”

戴蒙歎息的答道,目光移到了那枚彭格列大空指環上,眼底浮現濃厚的懷念。

“你曾說過,指環上銘刻著我們的光陰。”

“……”

腦海中走馬燈一樣的閃過錯亂片段,緊接其後的是尖銳的痛楚,Giotto不敢置信的低下頭,指環燃起瑰麗的大空之炎,彭格列徽章的圖案在腳下憑空出現,微風吹過他年輕的麵容。

一切還未開始。

一切在過去已經終結。

塵封的曆史被時間翻開新的篇章,停滯在人世間的亡魂獲得了世界的補償。他們以另一種姿態回到過去,相遇是曆史必然的契機,暫時忘了也沒有關係,他是Giotto·Vongola。

終究會記起——

他是彭格列的Primo,唯一被世界基石祝福的人。

“D。”

Giotto恍惚的注視著自己的霧守,記憶停留在數百年後的意大利。彼時年老的他踏上故土,在彭格列墓園的墳墓前見到了一個盒子,盒子裏是置放已久的懷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