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禾丘彼時是何表情,原本已經準備揚鞭而去的琳琅王,生生勒住了馬,“小黎……”他看著禾丘的眼中有些疑惑,又有些不可置信。
“我們走吧。”禾丘恍若未聞,隻在莫邪耳邊輕聲說了句,便牽起她的手走進深柳居。
兩人一路無語,但禾丘明顯能感到從相握的手上傳來的一陣陣顫唞,他知道今次真的是傷她不輕,可自己又何嚐不是心如刀絞,但若沒有這次的不告而別,又或是結果沒有這般傷人傷己,他也不會肯定自己真心所向。
“你會原諒我麼。”他仿佛並不是在問她,而隻是自語。
身後的人兒突然停住了腳步,禾丘心中一沉,慢慢轉頭,可看到的卻是莫邪的一臉驚訝,“原諒你?你…不是因為氣我不聽你的話,才……”莫邪嚅嚅道。
“傻丫頭。”禾丘打斷道,手一用力便將她扯進懷中,她的臉沒進他的胸口,至於他臉上的愴然,也許他自己也不曾發覺。
時值中夜,月上當空,禾丘親手將錦被蓋在莫邪身上,看著她合上眼,這才輕輕起身,可袖子卻猛地被人扯住,他側目,隻見莫邪仍舊合著眼,隻是手卻緊緊攥著他的袖口,良久,她才小聲說:“你…還會悄悄離開麼?”
他的心驀然一沉,眉頭便無可控製的揪在了一起,把她攥著自己衣袖的手輕放在掌中,又坐回到床沿,“不會了,再不會了。”
她閉著眼,反握著他的手,嘴角露出一個安然的微笑,如果這一切隻是夢,我隻願長醉夢中不願醒。
三日之後,有人送信到深柳居,說琳琅王即將啟程回京,今夜在留香閣設宴,請深柳居的眾人賞光。禾丘自是不去的,莫邪隻知道他對琳琅王無甚好感,卻不曉得當中還礙著其他原因,所以當即推說自己身體不適,要留在深柳居中。
“嗬,你是怕他再把你認作黎昕?”太一趁莫邪不在的時候,湊到禾丘麵前,語氣中是難得的調侃。
禾丘斜睨著他,半晌才說:“你還是想想怎麼應付自己的事吧,不然過陣子我可就要改口叫副將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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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論鬥嘴太一一向不占優勢,他仰頭望天,深吸一口氣道:“原本我是打算直接喚醒他鳳凰時的記憶,到時一切自然迎刃而解。但這麼一來,我要跑一趟昆侖瑤池不說,依著西王母的性子,說不準這隻小鳳凰還要再曆輪回之劫。”
“哼,”禾丘冷哼一聲,道:“她隻怕已是自顧不暇了,如何還有閑情管一隻鳥。”
“什麼?”太一追問,禾丘卻有意不提,轉開話頭說:“所以,你是想讓我用鳳凰琴抹去他的記憶?”
ˇ第十九章(下)ˇ 最新更新:2013-01-13 13:00:00
太一雖是疑惑卻知他不想說的話,如何逼問也是無用,便點了點頭,“不用多,隻要讓他忘記那無謂的副將一事便可。”
禾丘不置可否,臉上慢慢現出了一抹笑意,太一一愣,旋即便明白了他的意圖,“不可,他命裏注定要曆情劫,愛上黎昕是陰差陽錯,你不可改變這一點,不然,他……”太一還沒說完,禾丘便道:“你該走了。”說完眼睛瞟向一邊,太一轉頭,莫邪已走到他麵前。
“太一,琳琅王的車已經到了。”莫邪說。他點了點頭,偷眼對禾丘使勁打了個眼色,這才大步流星而去。
“他跟你說了什麼,怎麼看著好像氣鼓鼓的?”莫邪不解。
禾丘一笑,說:“他是為那小鳳凰憂心啊。”
莫邪一挑眉毛,道:“難道他還真要去任那副將一職不成?”禾丘笑意更甚,牽過她的手,說:“今日無人,不要浪費這難得的清淨。”說著便幻出兩把涼椅,置在院中石桌旁邊,兩人攜手而坐,莫邪靠在他的頸窩中,他溫熱的氣息撲在自己額頭上,蘇蘇麻麻的,她真心期望時間可以永遠停在這一刹。
月上枝頭,深柳居的小院慢慢陷入了漸濃的夜色,禾丘忽然擁著她一躍而起,穩穩的站在了小樓之上,莫邪驚魂未定,卻見禾丘袍袖一動,院中便亮起一盞細小的火光,然後接二連三,直到整個院中都布滿了這樣的星火,俯視下去,猶如星光墜落,又似螢火點點。站了片刻,禾丘抱起她飛身而下,在這非燭非燈的火光中緩緩穿行,兩人的衣擺糾纏著從火上掠過,火光隻忽閃了兩下,並沒有熄滅。
禾丘彎腰將莫邪放在石桌旁,桌上早已擺放好了茶器,“為我烹茶好不好?”他輕聲道。她一邊點頭,一邊從水方中舀水,手腕翻轉,曼妙似舞,禾丘則將鳳凰琴置於膝上,素指撥按,頓時,清逸之音緩緩騰起,飄向遠方。
“想知道我為何對那隻鳳凰無甚好感麼?”禾丘聽起來很是隨意的一句,卻讓莫邪的手一頓,“你若願意說,我自然願意聽。”有關於過去,或是莫邪不知道、不記得的話題,她總是顯得小心翼翼,對於這樣不大不小的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