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鮮血,莫邪如夢驚醒,連忙扶住,“你受傷了?!”
柳兮卻不答,隻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拉著莫邪起身,可她的腳才一落地,就看見柳兮的腿上憑空多了一道血痕,莫邪大驚,正要上前去扶,卻被柳兮反手一推,朝一旁倒去,而自己剛才所站的地方,“嘩”的一聲,一方小幾就碎成了兩半。
“我拖住他,你快走。”柳兮說完,手中的鞭子就朝黑暗中揮去,“鏘”的一聲就打在了什麼東西上,“快走!”柳兮見莫邪不動,又催促道。
莫邪連忙應聲而起,朝門口跑去,明明隻有幾步的距離,莫邪卻覺得跑了許久,眼見差兩步便可以出去,卻聽柳兮驚叫:“小心!”可她根本來不及回身看要小心什麼,就被柳兮撲倒在地,“噗”的一聲,有什麼東西貫穿了柳兮的左肩,也在莫邪的手臂上留下一道極深的傷口。
莫邪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給嚇得不輕,卡在喉中的尖叫終於脫口而出,可那聲音仿佛是被罩在了甕中,不斷回響,卻傳不出去。
柳兮勉力支撐起身體,將莫邪護在身後,鮮血汩汩而下,將莫邪的衣衫也染紅許多,“可惡,這屋子被他的結界給封了,你這麼跑是出不去的,等下我破他結界,再將他引開,你趁空就跑,知道麼?”柳兮輕聲說。
“不,我要跟你一起走。”莫邪看著她孱弱的背影,心裏一緊。
“等你出去,我自會脫身。”黑暗中柳兮神色不辨,可聲音依舊淡然。
就在兩人說話的間隙,斜裏突生勁風,柳兮長鞭一橫,護在自己和莫邪身前,誰知那人竟從反麵露出了那張駭人的臉,直逼莫邪而去,柳兮礙著肩上的傷,無法在瞬息間反應,眼看一隻利爪就朝著莫邪胸口而去。
“當”的一聲,一柄金劍橫在莫邪麵前,柳兮隻叫了一聲“東皇君”就暈倒在地,太一不及去看,那人又從別處攻來,一時間隻見金光翻飛。
禾丘這時也出現在莫邪身邊,見她一身血跡,雙眉一蹙,打橫將她抱起,足尖一點,兩人眨眼間就落在了屋外的柳樹之下。
“柳兮,柳兮,她還在裏麵。”莫邪緊扯著禾丘的衣袖,可禾丘卻不動,隻是上下打量著莫邪,發現她身上的血跡多數並非是她自己的,這才鬆了一口氣,剛想問她有沒有傷到,卻見她望著自己的眼裏全是淚水,而顆顆的晶瑩被她倔強的忍在眼眶中,半顆都不曾滑落,禾丘一歎,說:“好,我這就救她。”語畢,他看也不看的就祭起鳳凰琴,霎時,銀光大作,將半個念城都籠照在其中。
頃刻,屋內驀然衝出兩人,“鏘鏘”聲不絕於耳,禾丘指尖微動,瞬身進了屋子,再出現在莫邪麵前時,手中抱著麵色慘白的柳兮,“柳兮!”莫邪剛要起身,卻被禾丘製止。
“她的傷不在要處,隻是…”禾丘突然抬頭,朗聲道:“爪上有毒,要用他的膽才能解。”
“有毒?!那柳兮她……”莫邪想起剛才那貫穿左肩的傷,不顧禾丘的阻攔,就著鳳凰琴的光華,她看到柳兮肩頭已經呈現出一片墨綠的顏色,“禾丘……”莫邪的無助全都寫在臉上,眼淚再忍不住,紛紛而落。
“放心,這血蝠妖的毒雖烈,但柳兮乃木靈,她的木靈之氣已經幫她抵擋了一些,所以蔓延的速度並不快,我暫時還可以壓製。”禾丘說。
莫邪聽了這才鬆了口氣,看著空中的太一,此刻仿佛正在和空氣打鬥,“那個看不見的人,是血蝠妖?”莫邪問。
禾丘點了點頭,說:“血蝠妖是南疆的妖物,普通的小妖隻能在黑暗中隱去氣息和身形,卻無法用自己的爪子淬毒,這隻,怕是比柳兮的修為還要高出許多的血蝠妖王,所以她才會中了這東西的僵木之術,以至於木靈之氣全然失效,累你被他察覺。”還妄想染指蒼夔珠,禾丘在心中暗自念出這後半句。
“那太一他……”莫邪又緊張起來,禾丘側目看向她,沒有說話,“太一他…不會有事吧?”莫邪隻顧著看空中的人,竟沒發覺禾丘的眼神開始變得有些淩厲,“不會。”良久,他才挪開了目光,吐出兩字。
鳳凰琴還浮在空中,銀色的光華下,幾乎沒有幾處暗影能讓血蝠妖王隱去身形,他隻好與太一硬碰硬,雖然是南疆的大妖,怎奈太一終是被冠以戰神之名的人,不過半百回合,血蝠妖王就已經處在了下風,眼看太一的金劍有好幾次要刺穿他的咽喉,血蝠妖王突然開口說:“你若殺我,她也必死!”順著他遙指的方向,太一看到昏迷不醒的柳兮,和滿身血跡的莫邪,“我會留著你的膽做解藥的。”太一說罷又揮劍斬去。
“哼,”血蝠妖王冷哼一聲,竟不閃躲,隻見墨綠色的黑霧逐漸聚攏,他張開滿是獠牙的大嘴,黑霧被他盡數吸入,太一看著這一幕,握著劍卻不知該如何下手。
“斬下他的首級,若傷他別處,聚集的靈力會讓他整個身體粉碎,到時就沒有解藥了。”禾丘望著半空中的這一幕沉聲說。
太一聽著下意識的回眸,突然色變,急聲道:“莫邪!”禾丘聞言,也急忙轉頭,卻見莫邪已經靠在樹上,不省人事,原本雪白的脖頸也已變成了墨綠色,他抬手就扯碎了莫邪的中衣,隻見她左臂上赫然亙著一道傷口,不長卻極深,墨綠色原本順著經絡向心口而去,可似乎被什麼東西攔阻,在離著一寸遠的地方停下,隨之繞過心脈,已可見的急速向上而去,若不是太一看到,也許再有半刻,妖毒噬腦,誰都無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