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留下來。”既然不舍,既然留戀,為什麼不選擇留下來?
“果然,愛還是不夠了解我呢。”般若輕笑,柔美而哀婉,“我說過的,我不會為了任何人停住自己的腳步,誰都不行。”
遠處,高高的鳥居在濃霧中若隱若現。
“快要到了呢,”般若輕笑著說,“所有進入這裏的靈魂,無時無刻不想逃離,而我最終還是選擇回到了這裏。”
“愛,答應我,在我離開以後,讓一目連忘記我。”看著越來越近的鳥居,般若輕聲說。
閻魔愛沒有說話,隻是搖著櫓將船駛向鳥居。
一艘船,一黑一白的兩個少女,帶著滿船的悲傷,駛向地獄的深處。
遠處的岸邊,一目連站在那裏目送著船隻離開,眼中隻有傷痛。
骨女和輪入道站在一目連的身後,看著那艘漸漸靠近鳥居的船隻。
“真沒有想到,她就這樣離開了呢。”注視著那個一身白色和服的少女,骨女輕聲地說著,雖然接觸不多,可是她真的很喜歡那個叫般若的少女,也是真的心疼她,“這一次,她不會再回來了吧。”
明明是問句,她卻用肯定的語氣說道。因為她知道,那個總是堅強到讓人心疼的孩子不會再回來了,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這一次她是真的不會再回來了。”看著遠處滑行的小船,輪入道輕聲地說道,他與一目連、骨女不同,他並不了解般若那個女孩到底是怎樣,所以他沒有不舍。
“啊,她再也不會回來了。”一目連輕聲說著,淡淡的聲音聽不出他的情緒,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一目連最壞了,沒有留住小若,”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旁邊的菊理,望著遠處行駛的小船,藍紫色的眸子蓄滿淚水。
等到小船駛進鳥居再也看不到以後,菊理狠狠地踢了一目連一腳然後跑開了。
“最討厭一目連了。”菊理那充滿怒氣的稚嫩聲音從遠處傳來。
被踢的一目連仿佛沒有感覺到痛一般,依然望著那除了紙燈再也看到不其它東西的河麵,眼神中隻有悲傷與絕望。
“我們走吧。”輪入道對身邊的骨女說道,這種時候,一目連需要自己一個人靜一下。
骨女深深歎息一聲,和輪入道一起離開了這裏。
一目連依然注視著鳥居的方向,當所有人都離開隻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那濃鬱的悲傷與絕望四散開來。
在船隻還沒有駛進鳥居的時候,他還有一絲的期盼,期盼她可以回心轉意回到自己的身邊。可是,所有的期盼都已經落空了,自此以後,自己的生命中不會再有一個叫般若的女生出現。也不會有人溫柔的笑看著自己對自己說:“一目連,我要喝你煮的咖啡。”更不會有人安靜的靠在自己的懷裏,安靜的看著天空。
那個讓自己心疼的女孩已經離開了,再也不會出現,除了記憶,她什麼都沒有給自己留下。
黑暗的虛無空間,唯一的光源是由一麵鏡子發出的。
那是一麵高兩米多,寬一米多的鏡子,鏡子的周圍是是黑金屬色的鑲邊,雕刻著不知名的類似咒文的文字,文字周圍是一朵朵盛開的彼岸花花紋,正麵鏡子顯得古樸典雅。
鏡子就那樣立在那裏,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透過那柔和的光芒,可以看到有一個十七八歲身穿著白色和服的女孩依鏡而坐,她有一頭烏黑的長發,微閉的雙眼,白皙姣好的麵容顯得是那樣的寧靜而安詳。交疊放在腿上的雙手上握著一朵盛開的紅色的彼岸花。那一抹紅色在一團潔白與黑暗中顯得那樣的妖豔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