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死的死、亡的亡、老的老。

如何破解這個法子,連創始者太後,都想不出來。

使勁按了按眉,定興帝覺得頭痛,但不想表現得太明顯,以免傷了士氣,所以還在盡可能地擺出冷靜模樣。

“沈大人求見——”

忽然一聲長喊。

定興帝淡道:“宣。”

沈玨帶著那張圖紙,匆匆地走了進來。先行了個禮,然後走到了定興帝身邊,將這張圖紙奉了上去,低聲說了幾句話。

定興帝拿著那張圖紙,擰眉看了一會兒,眉頭漸漸舒展開來,眼底全是笑意,終於看完了,又反複看了兩遍,哈哈大笑起來,拍著沈玨的肩膀,由衷道:“沈愛卿,難為你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來,實在是人才啊!”又高聲宣人,道,“來人啊,按照這張圖紙,立刻找人多畫幾百份,每個士兵房裏都分發一份,叫他們按照這個上麵畫的來改造自己的鞋子。然後再讓裁縫都停了手中的活兒,按照這個上麵的趕製出一批鞋子來,要快!越快越好!”

“是!”

定興帝吩咐完了,將沈玨的思想一說,在場的眾位官員都紛紛對沈玨肅然起敬,道:“是個好主意,應該是破解之法了!沈大人年輕有為,實在是我大晁的棟梁之才啊!”也有官員為沈玨請賞起來:“皇上,沈大人想出了如此絕頂妙計,實在難得,不如皇上好好嘉獎他一番?”

定興帝點點頭:“自然是要賞的。”看向沈玨,笑道,“你想要什麼?盡管說,隻要朕能夠滿足你的,朕都會答應的。”

沈玨被突如其來的嘉獎也是弄得懵了一下,自然是滿心歡喜地,但是也沒有忘記告知真正想出這個辦法的人是誰:“雖然是微臣告知的皇上這個辦法,卻不是微臣想出來的。都是皇上的功勞,我大晁有了皇上這樣的國君,才是真正的幸事。”

“此話怎講?”定興帝眉一挑,淡淡笑道,“雖然朕能夠分析出外麵如何結冰,但是這等破解之法,倒是沒有想出來的。”

沈玨笑道:“都是皇上調、教的人聰明,這個正是皇上安排在普通士兵裏麵的是木,木大人安排的。剛才那張圖紙也是木大人畫的,微臣不過是個傳遞之人,並不值得嘉獎。若是皇上真的覺得這個計策妙,那還是嘉獎木大人吧,他才是真正的功臣。”

“是木?”

定興帝咀嚼了下這個名字,心裏有些奇怪的感覺,“朕安排在普通士兵裏的人?”

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定興帝覺得不可思議,他以為阿木吉拉不過是跟著自己,並不現身而已。也許隻有在自己遇到了危險的時候,阿木吉拉才會現身幫助自己。可是這個混在普通士兵裏麵、跟著隊伍行了這麼久的人,不會就是、不會就是……

“哪個木?”定興帝的聲音突然沉了下去。

沈玨並沒有覺察出異樣,依然笑容滿麵道:“正是木石的木字。是則是是非的是。是木大人。”

是。木。

定興帝唇齒間將這兩個字恨恨咬了咬,隻覺得心底裏剛才湧起的喜悅之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怎麼,她竟然跟過來了?竟然還和普通士兵住在一起?她是一個女人!她隻是一個女人!能不能有一點兒女人的樣子?!簡直是成何體統!

努力平複了一下心底裏的怒火,定興帝有點兒怕自己冤枉了誰,涼涼地看了眼沈玨。這回沈玨就覺出不對勁來了,心裏也在飛速地打著算盤。難道木大人曾經得罪過皇上,被皇上貶謫了,又真的很想要為國家做點什麼事情,才偷偷地混在普通士兵裏麵跟著過來,想要立下戰功證明自己?難怪之前跟定興帝說起木大人的時候,定興帝的表情就不大對,這回可算是完了,他剛才的一片好意,不會讓木大人陷入什麼危機中吧?怎麼辦?沈玨緊張起來,心裏暗暗下了決心,如果定興帝覺得木大人有欺君之罪,大不了一命抵一命,他換木大人被判處死刑就好了!反正自己爹娘去得早,也沒娶媳婦,沒有牽掛,不怕!

這樣一想,頓時又放了點心,背也挺得直了一些。

定興帝繼續看著他,問道:“他長什麼樣?”

沈玨思考了下,覺得反正逃不掉了,不如就說實話,橫豎就是一條命麼!君子世間走一遭,要是怕死,那還算是什麼好人物?於是老老實實將阿木吉拉的五官特征都說了一遍,直直地看著定興帝,果然看定興帝臉色越來越差,最後幹脆一跳而起,看那氣勢像是想要衝出去一般。

這木大人究竟是怎麼得罪的皇上,竟然把皇上惹得這麼生氣?

沈玨心裏暗暗吃了一驚,衝上去擋在定興帝之前,道:“木大人可能性子比較耿直,哪裏得罪了皇上,他不是故意的,還望皇上原諒了他吧!就算木大人真的有什麼罪過,他今天的功德已經足夠抵過了。要是皇上實在是不能原諒他,那就、那就讓微臣代替木大人受責罰吧!微臣願意為了木大人受任何刑罰,隻求皇上能夠放木大人一馬,還他平安一生!微臣先謝皇上隆恩了!”跪下來恭恭敬敬磕了個頭。

定興帝先是一怔,繼而反應過來,更是勃然大怒。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