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騎馬的前行速度基本和步行沒有太大區別,兩個紫衣護衛也不好意思催促趙文軒,隻能在後麵默默的跟隨,不過對於第一次騎馬的趙文軒來說這已經很不錯了,好歹在沒有別人的幫助下自己成功的上了馬背,而且還沿著直線在前進。畢竟是見過大世麵的穿越者,沒騎過馬至少看過馬跑啊,再加上這副身體的素質確實不錯,沒過多一會兒,趙文軒已經能抓住一些要領了,隨即前進的速度也自然加快了。
看來這騎馬也沒什麼大不了嘛,趙文軒掌握了一些要領以後也有心思領略身邊的風景了。道路兩旁的樹木鬱鬱蔥蔥,黃昏中橙色的太陽已經不是那麼刺眼,仍然堅持著把最後一抹餘暉灑向大地,天空中稀疏的雲彩形成了淡淡的晚霞,沿著道路往遠方看去,隱約可以看見一個草亭。看來這種路邊草亭在這個世界還是比較常見的,不過趙文軒可對此沒有什麼好感,畢竟自己第一次遇到危險就是在這種亭子中。
微弱的晚風迎麵吹來,風中隱約帶著奇怪的聲音,趙文軒仔細聆聽,竟然是古琴的旋律,中間還伴隨著某種吹奏的樂器,聲音有些熟悉但是卻不能斷定。不過兩種樂器配合的十分默契,演奏的樂曲在風格上比起當初福東海的那首有了很大的不同。
上次聽福東海的彈奏,趙文軒幾乎睡著了,後來福伯告訴他當時彈奏的樂曲叫做《養心靜氣決》,確實有一些催眠的功效,不過一般武者聽了大多會進入入定的狀態,沒想到趙文軒反應那麼古怪,竟然直接就要睡覺了,這種情況還是他第一次遇到。福東海後來解釋說,有可能是趙文軒對曲意的感受比別人要深刻的緣故,進入的意境比較深。對此趙文軒也一直很好奇,因為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由於體內靈氣的原因,自己的聽力和視力都強大了許多,或許真的對音樂的感悟會有不同,所以很想多聽聽這個世界的曲子,驗證一下自己的想法。
懷著這樣的念頭,一邊前行一邊閉目靜心聆聽,隨著距離的拉近,聲音也愈發的清晰了起來,曲調悠揚,委婉悅耳,趙文軒不知不覺沉醉在了其中。
聽著音樂而產生幻覺,這可是趙文軒沒有經曆過的,明明閉著雙眼,但是眼前卻出現了一幕完全真實的場景,自己仿佛站在一條河流的岸邊,麵前一葉小舟正在搖櫓起航,小舟之上站著一個麵貌滄桑的青年男子,目光堅定而深邃,一身灰布麻衣,腰間斜跨著一把三尺青鋒。岸邊枯黃的樹木顯出深秋之意,河麵的風很大,吹的這個青年人的衣襟下擺咧咧作響,顯得氛圍異常的蕭瑟。隨著小舟漸漸的遠去,趙文軒的心情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悲涼,但是在悲涼中卻又帶有義無反顧的剛烈,和對光明前途的強大信心,此情此景竟似相識。
琴曲接近尾聲,漸漸停止,趙文軒緩緩睜開了雙眼,從幻境中脫離了出來,眼前的樹林草亭在夕陽昏黃的光芒中映照出一片蕭瑟之意,不知為何一股濃濃的別離之情湧上心頭。
趙文軒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行進到了草亭的旁邊,草亭中的情景讓他眼前一亮。隻見亭中坐著兩個青年男子,年紀看上去都是十七八歲的樣子,左手邊的一人身穿雪白的長袍,頭戴白色英雄巾,腰纏束帶,手中握著一支碧綠的類似於簫的吹奏樂器,此人麵貌生的棱角分明,身材高大而健壯,充滿男性的陽剛魅力,濃眉下一雙眼睛微微眯著,偶爾精光閃過,表情無比的淡漠,給人一種高傲冷酷的感覺。而旁邊一人也是一身白衣,盤膝而坐,膝上放著一張六弦古琴,身材略顯單薄,麵如冠玉相貌十分英俊,可惜卻長了一張瓜子臉,雖然非常好看,卻是帶著一絲脂粉氣,少了一些男子氣概,眼神平靜安詳,似乎還沉浸在剛才琴曲當中,給人一種出塵脫俗之感。不知道為什麼,趙文軒覺得兩人似乎十分熟悉,竟然心中生出濃濃的親近之意。
此時亭中的兩人也發現了趙文軒的到來,在淡淡的注視他們,目光沉穩,不帶任何表情。
趙文軒產生了強烈的結交二人的想法,立刻翻身下馬,不過第一次騎馬,再加上心緒有點激動,所以忘記讓馬停下了,左腳直接被馬鐙帶了一個趔趄,好在自己的身體素質不錯,沒有摔倒,不過動作也是難看之極。看到趙文軒這樣,身後兩個紫衣護衛也趕緊翻身下馬,其中一人搶上一步牽住了趙文軒的馬匹。
那個右手邊身材瘦消的男子被趙文軒的狼狽動作逗得撲哧一樂,聲音竟然有些尖細,似乎不象男子的嗓音,不過聽起來倒是十分的悅耳。
趙文軒並沒在意,幾步走進亭中,對著兩人抱拳說道:“兩位大哥,小弟想在亭中稍作休息,不知是否打擾?”
右手邊瘦消的男子止住了笑意,換了一副默然的表情淡淡的說道:“這裏一會會有危險,小兄弟還是繼續上路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