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誤了“則”,於天難成,於人難容。縱然執金令最終力挽狂瀾,卻依然不能抵過煙粟誤人、徐杭爆炸、長河無辜、京都死守等等一係罪責。
春來時。
蘇舟攜妻女外遊,馬車往長河穀。此處立碑,滄浪書院幾人年年都要來祭拜長河英魂。今年少臻居京未能脫身,鍾燮一人前來。蘇舟到時,還未見鍾燮,卻有一人早在碑前。
蘇稻牽著蘇蘇跑下馬車,小丫頭胖乎乎,被拉的跌跌撞撞,口齒不清的喊:“慢、慢!”
蘇稻一把抱起她放在肩頭,帶著到了碑前。已經立了好久的男人側目,蘇稻見這人眉間滄桑,麵不老,竟已是衰態。
短笛隨風晃在腰側,這人抬拳擋咳。蘇蘇抓著蘇稻的頭發,探身歪頭,咯咯笑道:“藥、吃藥!”
這人抬眸望她,那邊舒霽雲姍姍來遲,從後敲了蘇蘇的腦袋,“為何不等我,你不要娘了嗎?”
蘇蘇辦鬼臉,“略略略。”
蘇舟過來時,她趕忙伸手,急著“啊”聲:“爹、爹爹抱!”
蘇舟笑著將小胖妞抱了,正和這人對視。他心下一動,麵上卻不動聲色,隻輕跨一步,擋了妻子和蘇稻,笑道:“在下蘇渡川,兄台也是來拜會故人?”
“沒有故人。”這人收回目光,懷裏似乎抱著個壇,他啞聲道:“前來贖罪。”
蘇舟微眯眼,將蘇蘇給了舒霽雲,抬手攏妻鬢邊發時,輕輕道:“風大,回車上披了氅再來。”
蘇蘇不樂意,舒霽雲也對她“略略略”,不疑有他,帶著蘇稻就往馬車走。倒是蘇稻,抱著後腦走了幾步,又回頭望向那人。
那人寬袍隨風翻飛,露出懷裏的壇,瞧著像骨灰壇。
蘇舟不作聲,這人也沒接話。
風裏聽著後邊蘇稻給蘇蘇講:“為什麼要立碑?因為都是戰死的好兒郎!”
蘇蘇道:“為什麼要打仗?”
蘇稻沉吟:“因為有壞人。先生說‘為萬世開太平’,可六叔說這事不容易,總有人記不住。記不住不就成了壞人。”
蘇蘇驚訝地“啊”,苦惱道:“我就記不住呀!”
蘇稻抱她轉圈,哄道:“不怕,以後我給你講……我是忘不掉的,先生說‘初心’難守,我存著就是了!”
這人突地又猛烈咳嗽起來,咳得佝僂,他一手緊緊抱著壇,聽著稚子一聲聲“初心”,如同誅心。
初心難守,稍縱既失,一旦鬼迷心竅,一步錯,難再回頭。
鍾燮到時,人已不在。蘇舟指了方向,歎道:“瞧著不大好,就算這次沒遇著,怕是也活不了幾天了。”
鍾燮未下馬,匆匆道了聲:“該!”便策馬追上去。
這一聲他念得咬牙切齒,既是恨也是歎。
隻說這人蹣跚途中,經過同去祭拜的人,聽著人啐一口,罵道:“最恨不過周璞!堂堂督察院正品官員!為著那夷人當走狗,呸!”↙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那一口唾沫正吐他鞋邊。
這人咳聲難止,嗆出血來。
懷裏的壇冰涼,他抱著,喃喃道:“純景……我錯了。”他出了這一聲,便是步步凝噎,一字一字道:“純景……我錯了。”
可這一聲錯,這天下,誰也不認得。
作者有話要說: 濯纓濯纓。
寫到這個告別的時候,翻揀前文,隻覺得自己誤了這兩字。正所謂“意在筆先”,我隻算“得意忘形”。這一篇諸多,都辜負在了我的潦草之間,躊躇多日,要對一路相隨的大家說一聲“對不住”。
我會勤加努力,以糾己病,專注磨礪。望有一日提起“唐酒卿”三個字,能不負諸位今日的觀閱之情。
關於“唐酒卿”這個名字,許多可愛來問我,在這裏稍提一下,略過唐字,“酒卿”意在“酒中客卿”,是我貪杯偏好。
最後,謝謝大家。
謝謝觀閱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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