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視察
天變有異向,人變有異象。
“宮主,黑木崖上有變亂,任我行敗了。”有人來報江湖消息,最後潦草帶過了遠方黑木崖的異變。
長信宮長久以來居於江南以南,不動聲色的掌控了南方大局。遙遠的北方,有魔教大名在長信宮主耳邊時不時的繚繞。
長信雲及抬眼看了看北方,他是沒有太大野心,北方雖是沃土,但不及南方溫軟,也沒有必要花費精力去奪取,況且日月神教聲勢浩大,何不相安無事兩分天下呢。
“宮主,老夫人帶著人走了,說是要去華山找故人一敘。”
長信雲及好整以暇的披上大氅,漆黑的身影走出棕紅的鼓樓,叫了隨從兩人,尾隨老夫人。
這跟蹤的活計幹過不是一次兩次了,如今的長信雲及早已不是當年沒有耐心的毛頭小子,老婦人三天兩頭的“出遊”,雲及就當遊曆天下,默默地跟著。
不久,到了江南西湖,難得居然遇到江南下雪了。
鏤花綠樹配上紛揚的雪花,竟然出了奇的入眼。
“任我行,是不是就被關在這湖底?”長信雲及問身邊的隨從。
隨從插著滿頭的花朵,正借著薄雪蹲在地上摘花,聽到主子的詢問勉強回頭看了一眼,答道:“哦,是,那東方不敗倒是不肯殺了他。”
長信雲及站在畫舫望著波瀾不驚的湖麵,心想著這任我行也算是一代梟雄,竟然落得被人人踩到腳下的下場,真是人命難測。
“主子,咱們今天住在畫舫上麼?”隨從笑嘻嘻的站起身來,身後花盆悉數光禿禿的。
長信雲及看了他一眼,有些無語凝噎,半響道:“也好,我也不想帶你出去丟人現眼。”
“哎!我什麼時候給你丟人過啦!”隨從跟在長信雲及身後嘟嘟囔囔,滿頭的花開得嬌豔。
天黑下來了,畫舫的燈亮了起來,遠遠看去像悠悠冥火飄在忘川河中。
男人在船頭專注的撫摸著柱雕,漆得通紅的船柱上麵雕梁畫棟,仙女飄飛的衣擺,仙君駕著祥雲大戰上古神獸,人物栩栩如生千姿百態,最傳神的是神情,一點不像看破紅塵的仙人,反而悲歡喜樂表現得淋漓盡致。
想來雕這船柱的人定不是等閑之輩。
“教主,天晚了,該休息了。”女子翩然而來,天黑看不清麵容,但聽聲音就讓人渾身一酥,頓時什麼都不想想,隻想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男人卻頭也不回的踏水而去,黑暗中他神情凝重,衣袂翻飛間回頭沉默看了一眼自己的畫舫,不耐之情摻雜著淡淡殺意。
那女子是他的侍妾,但念在往日恩情他不殺她,又怕自己忍耐不住,索性去別處過夜也好得個安心清靜。
另一艘畫舫就在遠遠的湖麵另一端,不像自己的畫舫那樣燈火通明,這艘隻點了四角的燈籠,根本不能照明,好像隻是為了告誡別人這裏有個東西似的。
長信雲及咧嘴一笑:“先生說笑了,這麼便宜的價格我們船坊製作都不能,先生怎麼忍心讓我們餓著一家老小吧?”
“你們能賺多少銀子,都在老夫的掌控之類,都相識這麼久了,何苦和我玩虛的呢。”
這老頭一點價錢都不想加,還硬是要最高級的遊船。滿頭花的隨從在一旁眼色不好的看老頭,老頭好厚顏。
長信雲及態度一直好好的,眉目含笑的跟老頭理論:“顧莊主,咱們都是做生意的,你這麼做讓我很下不來台啊。”
顧老頭眉毛一橫:“這裏沒有外人,你不需要下台!”
長信雲及無奈的笑笑,本也沒想過真的與他爭辯,便拿起筆刷刷在泛黃的信紙上寫下契約,遞給老頭:“顧莊主,契約就在這,我,同意一千兩賣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