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便可一探一二,他們深知,上去隻是送死。
豐元溪手持佩刀,大步朝前邁去。受傷的侍衛們猶如驚弓之鳥,匆匆忙忙地往後退去,慌張之間,更有兩人雙腳相絆,接連摔倒在地上,便直接手腳並用的往兩旁爬去,生怕被取了姓名。
右相躲在侍衛的保護圈中,嘶啞著喉嚨大喊,“保護皇上,快,保護皇上。”
話雖如此,他自己卻是一直往大殿最右側後退著。所有的女眷們都緊緊拉著在家的主事老爺躲在邊緣處,身邊伺候的太監如影隨形。
豐元溪目不斜視的徑直朝龍椅走去,衣衫上染上的血跡在絲綢料子上綻放,猶如青色的湖水上開了一朵不合時宜的牡丹,妖豔卻煞是誘惑。
豐元溪甚是不耐衣衫的不潔,眉頭緊緊蹙起。倒平添了一股聲勢,如同殺伐決斷的死神。
“護衛”著文朝帝的四名侍衛格外英勇,豐元溪的氣勢並未讓他們退縮。反而緊緊握著刀柄,隨時可以決一死戰,這般情形引得豐元溪和文朝帝深深的對視了一眼。
豐元溪直直的一刀衝向文朝帝,殿內寂靜的恍如古墓。然後侍衛們身形未動,眼裏閃著猩紅的亮光,隻直勾勾的盯著豐元溪。
眼見刀口離文朝帝僅有一寸之遙,豐元溪迅速手腕一轉,兩個侍衛的鮮血飛濺龍椅。同一時間,文朝帝不知從哪裏拿出一把匕首直直的插入身側那名侍衛的胸口。
僅僅一瞬間,形勢逆轉,豐元溪那把嗜血的大刀抵上最後那個侍衛的頸項。
文朝帝拔出那把染血的匕首,嫌棄的仍在地上,匕首刀柄上鑲嵌的綠寶石映襯著鮮血光彩奪目,“說吧,主謀是誰?”
項罡舒了一口長長的氣,總算把心又落回了肚子裏。若王爺真對皇上不利,他就要成為反賊的幫凶了。想著又看了看懷裏的小丫頭,正安靜的盯著那抹青色的背影,那般專注的眼神。仿佛,王爺就是她的全部。
項罡突然好奇二人到底是何種關係,心知現在不是閑聊八卦的時候,卻不由的把疑惑問出了口,“阿挽……”熟悉的名字,可幾次開口卻不知該如何詢問,便隻好訕訕閉口。
阿挽輕輕的“嗯”了一聲,將目光從豐元溪身上分給項罡幾秒,隻見得一閃而過的尷尬,隨即又轉頭凝視著那人,定定的說道,“元溪說阿挽是他的。阿挽會給元溪做王妃。”
項罡驀地傻眼,仿佛自己知道了一個天大的秘密,比方才“右相勾結西隋國”還要震撼。不好,右相!
殿內的大臣們自然錯愕不及,皇上和王爺……這,這到底怎麼回事?
就在大家都把目光聚集在台上三人之時,右相正偷偷的往小門移動。
大皇子不甘落後自己不是主角,又生生的噴了一口血,這是貨真價實的鬱結吐血。太醫抖著幹枯老樹皮一般的手摸到豐承奕鼻尖,“還……還好,還有氣。”
皇後抿了抿唇瓣,眼裏清澄一片。她就知道,一切安好。
被挾持的侍衛見刀口逐漸陷進皮肉,顫唞著伸手指向小門,右相早已不見蹤影,“皇,皇上饒命。王爺饒命,都是右相……都是右相……”
豐元溪一腳踹過去,將人從台上踢下。文朝帝還未來得及下令,小門那方就傳出了戲謔的嘲諷聲,“唷,堂堂右相大人,難道要走這麼個小門嗎?本世子可是在慶元殿門口備好了豪華馬車等你呢。”
隨著聲音,方才持刀劫人的一幕又出現了,隻不過這回被劫持的是右相,拿刀的是許蕭逸,“老狐狸,還想下毒滅口!”
項罡和阿挽也跟在他們身後獻身。剛才他發現右相見事情敗露就想逃跑,趕緊去追,才追出小門就看見許蕭逸已經收拾完了侍衛,生擒了右相往回走,看見阿挽還一臉嘴賤的要表揚。
右相亦步亦趨的往殿內走,盡量和許蕭逸同步,眼睛往下死死瞅著刀鋒。
“皇上,微臣知罪了,微臣一時糊塗。微臣……”右相被許蕭逸一腳踢在膝蓋上,跪倒在大殿內,一跪倒,就聲淚俱下。
“微臣是被人威脅的啊,若不是他們拿著微臣一家十多口人的性命做威脅,微臣也不會如此膽大妄為。”
聽著右相的哭訴,魏能也不知從哪個角落滾出來一道跪著,哭的眼淚鼻涕的。
大臣們再愚笨也明白了現下的情形,你一句我一句的批判,所謂虎落平陽被犬欺,往日裏莫不是巴結著這當朝第一權臣,如今卻落到被人吐口水的地步。
就在大家以為處死右相一脈就當皆大歡喜之時,被忽視的女眷們紛紛尖叫出聲。
“哈哈,哈哈,你們都別動。誰幫我去殺了豐元溪和豐元昭,等我登基後,必定忘不了你們的好處。”原本被奚落的右相看見太監們挾持了大臣們的家屬,翻身一變做了主人。
殿內的大臣們看看夫人和女兒又瞧瞧文朝帝,急的不知怎麼辦才好。
“西隋國的兵馬早就在城外等著我的信號,隻要我一聲令下,他們就會衝入都城。你們若不願意殺了他們,到時候你們就一起給他們陪葬。”右相陰狠的眯眼。
豐元溪嗤笑一聲,“你是不是要說除了兵馬還有火藥呢?全都埋在都城圍牆腳下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