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睡不夠的感覺。

阿挽驀地一愣。對,她怎的忘了,她已經變成人了。阿挽拍了拍臉蛋,手沿著自己的五官一點點的摸過去。是不一樣了……

豐元溪看著她一副怔呆的表情,把她連人帶被子裹著抱起來。走到外間,打開大櫃子的門。裏頭有一麵大大的銅鏡,但是給以前的阿挽用的。

“看看。”

阿挽抬起頭,鏡子裏果然沒有顯現出她的模樣。微微低頭,眼前熟悉的衣服,小飾品讓阿挽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才一晚上沒見,卻覺得已經好些日子了。小手意料之中的無法觸摸到它們,就像以前的豐元溪一樣,依著輪廓去摩挲。

“餓了嗎?要不要先用早膳?”豐元溪坐上一邊的椅子,團著被子的小丫頭就隻能活動著腦袋看他動作著。

“啊?好。”阿挽側著腦袋應道。

豐元溪叫了裴安把熱水和早膳送來臥房,又把人塞回床上。阿挽見著他不急不緩的模樣,咬咬嘴唇,有些沮喪,“元溪都不問我為什麼變成這樣嗎?”

豐元溪淺笑,把一早送來的女娃娃的衣服遞來給她,“問,但不是現在。”

見阿挽仍是不解,又接著說道,“不是餓了嗎?等用過早膳,想好給我個理由昨晚為什麼走。還記得你答應過什麼?”

阿挽心肝兒一顫,這回是活生生的感受到小心髒一瞬間七上八下的小鹿亂撞。眼神心虛的四處遊蕩,就是不敢看豐元溪。

豐元溪也不在意,躺倒窗邊的榻上。饒有興趣的看著小丫頭臉上豐富的表情,嘴裏還念念有詞。他基本上已經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兒了,但是他還是想確定一下,有沒有什麼突發狀況。以及她離開的理由,當然,還有十三街的事兒。

裴安領著兩個侍女走到門口,把她們手上的熱水、牙粉等分趟端進屋子。見著小主子還在床上窩著,理所當然地為她的不規矩找好了借口,一定是千裏迢迢的來找父王累到了吧。

一想到這麼一個小不點跋山涉水,一路斬妖除魔,裴安隻覺得心疼的慌。見著王爺又一副麵無表情的麵癱樣,就想為小主子再爭取一點賴床的時間,“王爺,早膳可要遲點再上?”

豐元溪未說話隻看向阿挽,小丫頭無奈地從床上磨磨蹭蹭地爬下來。給她選了一件粉嫩的衣服,隻是臉色太黃了,看著倒是頗像個偷穿了小姐衣服的小丫鬟。阿挽別扭的垂著腦袋,挪著步子走到豐元溪跟前。小手搭上他的膝蓋,小腿挺有勁兒的,一下子就爬到了豐元溪身上。

“元溪,我先交待了再用膳好嗎?”阿挽心裏不踏實的緊,噗通噗通的直打鼓,話憋在心裏不說出來哪兒有心情吃飯呢。

豐元溪挑眉看了她一眼,徑直吩咐道,“把早膳端進來。”

裴安早就被阿挽直呼王爺大名給嚇到了,不是父王,也不是王爺,而是軟乎乎的“元溪”……這,這是什麼情況?而且,方才驚鴻一瞥,小主子長的和王爺實在是不同。怎麼說,那叫各有各的風采?

裴安一臉傻子樣兒,機械的領命離去。

“先洗漱。”

阿挽快速的搞定一切,又爬回榻上。沒一會兒,裴安也送早膳來了。這回,是真真切切的看清楚了。小主子那就像哪兒的山疙瘩出來的小乞丐啊,麵黃肌瘦……

裴安同情的看了一眼豐元溪,也不知道那師妹是怎樣的容貌,王爺受苦了!

臥房裏片刻間又僅剩兩個人,阿挽迫不及待的捂上豐元溪的嘴巴,“元溪,先聽我說。我先到了東街上……他們都……”

豐元溪舀起一勺紅豆薏米粥,“張嘴。”

小丫頭下意識的張開嘴,咀嚼幾下,“好呲(吃)……男(然)後女(遇)到……”“一個殺牛的大伯和一個嬸嬸在‘嗯嗯啊啊’……我就生氣了啊!”

豐元溪手下一頓,哼,他也生氣,“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