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沈默的鬱悶,沈默一看是李大海,正準備去接,想了想,停了一下。找到正在修門鎖的楊燕,問道:“剛才我找費用憑據的事情,你有跟別人說過嗎?”
楊燕說:“沒有啊。找到沒,是不是真的被偷了?”
沈默說:“再找找看,哪會有人偷那個。這些事不要對別人說,影響不好。自己同事也不要說。”
說完,沈默走回辦公室,關上自己的門,接了李大海的電話。
“沈總啊,辦公室被偷了,沒丟什麼吧?”李大海關切地問。
“多謝李經理關心,你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沈默不答反問。
“哦,這個,付波過來給我們說了。”
“很多重要東西被偷了,以後工作比較麻煩啊。鄭總在公司嗎?唉,都不知道該怎麼和你們交代了。”沈默引導李大海往下想。
“那怎麼辦,公司還會照樣給錢下來吧?我們可是把什麼憑據都給你了,沒有留底。這個月銷售也做了,庫存也在往外放,沈總你答應的事情可不能拖啊?”李大海說。
聽完李大海的話,沈默的心一個勁往下沉。
果然是他們做的!
居然是他們做的!
聽沈默不說話,李大海繼續說:“沈總,趕緊想想辦法。錢拿不來我們可不幹,鄭總會往你們公司打電話的。你要好好想想。”
沈默一氣之下,掛掉電話。走到窗前,發現自己腿發軟。用這樣的手段,還有什麼事情不能做。他沈默一個人在湖南,沒有朋友,隻有客戶與同事。今天能偷,能撬門,要是惹怒了,明天會不會找人把他沈默打一頓?
第一次,沈默感覺空調溫度太低,很冷。
第一次,想起每天很晚回家,要穿過二十米靜悄悄的巷子,以前覺得詩情畫意,現在覺得背後發涼。
第一次,沈默覺得孤獨、無助,需要傾述。
這邊的沈默久久不能平複自己的心情,那邊的付波卻開始對李大海發炮。
“你怎麼這麼說,他告訴你憑據丟了嗎?”付波懷疑地問。
李大海被問住了,想想說:“他說很多重要東西沒了,工作麻煩了,還說不好給鄭總交代。應該就是說憑據了。哎呀!他媽的,他在試探我。”李大海反應過來。
“你他媽的,怎麼這麼沒心眼。我叫你試探試探他的口氣,看他著急不,警察有沒有查出什麼,你看你?”付波著急起來,衝李大海大喊。
李大海覺得顏麵丟盡,對付波說:“那又怎麼樣,我又沒說是我們偷了的。他知道了頂屁用,沒有證據。”
付波說:“雖然沒有證據,我他媽現在還在他下麵呢。他開始也就是懷疑我們在弄他,現在是挑明了。也沒辦法,不管了。你找的那個什麼小偷啊,隻讓你悄悄地把那憑據偷出來就行了嘛。憑據在沈默手上丟了,他絕對想不到是被偷,就是猜到被偷了,也不能跟別人說。那個時候我們再逼他,他就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他怎麼向公司交代?他怎麼向鄭挺交代?再想個辦法,把謝和平拖下來。這個季度結束,他指標沒完成,費用沒解決,庫存沒處理,老經銷不進貨,新經銷不做。他不就直接死到裏麵了嗎?這個月一過,國慶節後就看不到他人了。”
李大海說:“我操,搞半天你想得這麼周全啊,怎麼不早說。真他媽的氣死我了,那個小偷我已經罵過了。他說他開始把費用憑據偷了,走到外麵,突然看到財務室的牌子,就動了貪心。最後外麵有巡邏的人快過來了,保險櫃沒搞開,錢也沒拿到。現在事情弄大了,怎麼辦?還能不能繼續整啊,謝和平那邊我有點擔心了。”
付波點根煙,想想說:“不知道。首先要保證那個小偷不要被抓著,不然供出來就麻煩了。”
李大海說:“這個你放心。挺立跟這些混社會的老大聯係多,雖然這條線不是我負責,但畢竟跟我關係還好。他們有他們的處理辦法,不會被抓住。就是被抓住,也不會說,都是老經驗。隻是這樣的事情不能再幹了。”
付波說:“那就好。現在沈默懷疑我們,雖然費用問題搞不死他,他也不好處理。繼續把謝和平拉下來,把錢給他搞沒了,看他怎麼做經銷商。沈默還找了些小客戶,太小了,也撐不起來。你繼續逼他要費用,讓鄭總不要再進貨了。沒有證據,這個月他沒搞出結果,他也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