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發出淡淡的紫光,很是珍貴。

“竟然去了西域?”慕容秋荻喃喃道。隨即她掩上盒蓋,望著微波蕩漾的湖水,淡淡笑了。看來,她的梳洗樓,該又辟出一個書房來裝這些禮物才行。

她知道,這些東西是他差人送來的,每一件東西,都來自不同的地方,這些禮物仿佛在無聲地告訴她,他如今在何處。

慕容秋荻沒有想到他會以這種方式淡出江湖,更沒有想到他會以這種方式讓她記著他。

“十五六歲的小男孩才這樣追女孩子呢。”慕容秋荻低低自語,輕笑一聲,走進屋,隨手將裝著玉簪的盒子放在桌上。

這位大少爺如今才知道用送禮物的法子追她,會不會太晚了一些?

“娘,”一個冬天過去,小弟長高了不少。此時,他剛剛練完劍術回來,頭上還有汗珠,他站在門前,已看到桌上的盒子,便道,“又是他送來的?”

慕容秋荻微笑不語,掏出袖中手帕,替小弟把額上的汗拭去。

小弟抓過母親的手帕,隨意往臉上抹了抹,然後走到桌前,迫不及待地打開盒子,看著裏麵的東西,他滿意道:“這簪子挺好看。”

慕容秋荻不可置否。

“娘,”小弟抬頭,好奇道,“你有沒有考慮過……答應p答應他的求親啊?”

慕容秋荻似笑非笑地看了小弟一眼,挑眉道:“誰讓你來探口風的?”

小弟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囁嚅道:“還不就是爺爺和奶奶麼……”他抓住慕容秋荻的手臂,一邊搖晃一邊撒嬌道:“娘,我也想知道嘛……”

“天底下哪有這麼輕易的事,買幾樣東西托人送過我,然後就想娶我?”慕容秋荻戳了戳小弟的額頭,笑道,“那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小弟卻從母親輕鬆的口吻中聽出一絲異樣,他思慮再三,終於小心翼翼道:“娘,你還是會考慮嫁他的吧?”

“太容易得到的東西,他永遠不會珍惜,”慕容秋荻拍拍小弟的臉蛋,笑眯眯道,“男人都是賤骨頭,你長大了也一樣。”

小弟憤怒了,他大聲道:“我才不是!”

慕容秋荻有意逗他,便笑道:“你現在不是,長大了就是。”

“也不是!”小弟漲紅了連,氣呼呼道,“我不要學他!”

慕容秋荻漫不經心地點頭道:“恩,有誌氣。”

“娘!”小弟急了。

慕容秋荻好笑地拍拍他的頭,道:“好吧好吧,咱們說點別的事,你今天去看燕叔叔了麼?”

“去了,他的手傷怎麼還拖著呢,”小弟不滿道,“明明已經動過刀了,怎麼還不見好!”

“是他自己不願意罷了。哪一天他想好了,自然就好了,”慕容秋荻淡淡一笑,道,“此時他還在醫館忙著?”

小弟點頭,想了想,又道:“燕叔叔說,過幾天他要去紅旗鏢局,說要看看開誠的劍術練得怎麼樣了。”鐵開誠是去年初冬回去的,他趕著回去陪鐵中奇過年。

慕容秋荻笑著點頭,囑咐道:“記得在外麵要叫他段叔叔。”

“知道,”小弟順口一說,又道,“娘,沒事我先走了。”

慕容秋荻揚眉:“回去複命?”

小弟不好意思地搓搓手,道:“爺爺奶奶都等我消息呢……”

慕容秋荻無奈一笑:“去吧。”

小弟走遠後,慕容秋荻重又把禮盒打開,拿出簪子把玩了一會,舉起來想插入發中,卻終是歎了口氣,收回手來,將它又放了回去。

那個人,他在的時候恨不得他消失,不在了,卻又有點想念他。

真的要嫁給他嗎?

慕容秋荻自己也不知道。

其實動搖她念頭的並不是謝曉峰的禮物轟炸,也不是因為她想他了,更不是因為父親母親和小弟的倒戈――提到這一點,她隻想歎氣,在父母來看,女兒就應該出嫁,即使那個女婿曾經讓他們不喜,也一樣。

真正動搖她念頭的是和燕十三的一番談話。

那時候尚是冬天。

外麵飄散著雪花,慕容秋荻和燕十三坐在屋裏,兩人麵前放著一個小火爐,上麵溫著一壺酒。

“你的手傷早該好了,”慕容秋荻倒了一杯酒給自己,慢慢道,“那次手術很成功,恢複也應該很好。”

“可是我不想好,”燕十三的右手還纏著繃帶,不過這繃帶已是‘有名無實’,他笑道,“你就當它一直沒有好罷。”

慕容秋荻隻得道:“如果你喜歡如此,那就這樣吧。”

燕十三點頭,笑道:“先讓我過一段安生日子再說。”他喝了一碗酒,繼續道:“我看著那些成天想著來找我比武的家夥就煩。”

慕容秋荻失笑:“你以前最喜歡和人比劍麼。”

燕十三端著酒碗,搖頭連連歎息道:“曾經滄海哪……和謝曉峰打了一場後,再也看不上其他人的劍術了。”

“學劍就該誠心正意,怎麼能看不起別人的劍術,”慕容秋荻故意拆台,道,“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燕十三一怔,扭頭望見慕容秋荻戲謔的目光,知道她清楚他剛剛是在胡說,便隻得老實道:“我沒想好拿那第十五劍怎麼辦。”他怕與人對決的時候使出第十五劍,殺了對決者倒也沒什麼,就怕控製不住,以致傷及無辜。於是他幹脆借口手傷,拒絕比試。